李虹的笑声在空旷的山洞中回荡，渐渐变成了哽咽。
他抹了把脸，手指沾上了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
两枚蓝色晶核在储物袋中发出微弱的光芒，这是他半个月来最大的收获。
"两枚...足够换半个月的补给品了。
"李虹自言自语，声音在岩壁间反弹，显得格外孤独。
他收拾好简单的装备，将血迹斑斑的战刀插回背后的刀鞘。
山洞外的天空呈现出核冬天特有的灰红色，远处的地平线上，第九主城"汉留城"的轮廓若隐若现，高耸的城墙和能量屏障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李虹所在的天水镇位于汉留城外围三十公里处，是主城辐射范围内的众多小型聚居地之一。
九大主城中，汉留城排名最末，资源匮乏，但对周边小镇的控制也最为松散——这正是李虹选择这里的原因。
晶核在储物袋中发出轻微的嗡鸣，像两颗不安分的心脏。
李虹将袋子贴近耳朵听了听，确认声音不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后，才继续沿着干涸的河床前进。
这条被核爆冲击波犁出的沟壑，是天水镇猎人们往返荒野的隐秘通道。
"两枚C级晶核..."李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计算着能换到的物资，"十公斤合成蛋白块，五升纯净水，再加上小川需要的抗辐射药..."想到弟弟苍白的脸色，李虹加快了脚步。
十二岁的李川上个月开始咳血，镇上的老医生说这是初期辐射病的症状。
汉留城医疗中心有特效药，但那价格对李虹这样的底层居民来说简首是天文数字。
河床拐角处传来碎石滚落的声音。
李虹瞬间绷紧身体，右手按在战刀柄上。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是吞噬能力激活的前兆——虽然现在体内能量己经饱和，无法再次吸收。
"出来。
"李虹低喝一声，声音在扭曲的岩壁间回荡。
三个身影从岩石后走出，呈扇形包围过来。
李虹一眼就认出了他们皮甲上的血红色镰刀标志——"血镰帮"，这片区域最凶残的强盗团伙。
"看看这是谁？
"为首的壮汉咧开嘴，露出镶着金属片的牙齿，"汉留城的独狼李虹。
"他右眼戴着黑色眼罩，左眼下方有道延伸到下巴的疤痕，那是能量武器留下的永久灼伤。
李虹认识这张脸。
"独眼"张狂，血镰帮的三头目之一，专门劫掠从荒野归来的猎人。
据说他喜欢把受害者的肋骨做成项链。
"让路，张狂。
"李虹慢慢抽出战刀，刀身在暗淡的光线下泛着蓝光——这是用迷幻兽晶核碎片强化的痕迹，"我今天没心情玩猫捉老鼠。
"独眼哈哈大笑，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互相摩擦："可我们有心情啊！
"他打了个响指，身后两名同伙立刻举起武器——把老式霰弹枪和一把自制电弧鞭。
李虹的心沉了下去。
霰弹枪不足为惧，但那把电弧鞭是汉留城巡逻队的制式装备，怎么会落在强盗手里？
更糟的是，他现在处于吞噬后的虚弱期，至少还要两小时才能恢复全部战力。
"听说你刚端了个迷幻兽巢穴？
"独眼贪婪地盯着李虹的储物袋，"把晶核交出来，我留你全尸。
"河床上的风突然变了方向，带着腐肉和电离金属的味道。
李虹注意到独眼的左臂不自然地抽搐——这是长期接触劣质能量武器的后遗症。
一个计划在他脑中成形。
"晶核就在这里。
"李虹故意晃了晃储物袋，同时悄悄将拇指移到腰带上的烟雾弹开关，"有本事来拿。
"电弧鞭率先发难，蓝白色的电光如毒蛇般窜来。
李虹侧身翻滚，原先站立的地面被抽出一道焦痕。
霰弹枪随即轰鸣，铅弹在岩壁上凿出蜂窝状的弹孔。
李虹借着烟雾弹爆炸的掩护，像幽灵般绕到独眼身后。
战刀划过一道冷光，却只切下一片皮甲——独眼比看上去灵活得多。
"小把戏！
"独眼怒吼着抽出自己的武器：一对用迷幻兽爪改造的指虎。
李虹瞳孔骤缩，那爪尖上泛着的蓝光说明它被晶核能量淬炼过，足以撕裂强化后的血肉。
三人配合默契地收紧包围圈。
李虹的背部贴上冰冷的岩壁，退无可退。
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在满是灰尘的脸上冲出两道泥痕。
"最后机会，小子。
"独眼晃了晃指虎，"晶核，或者你弟弟的命。
我们知道他住在镇东旧仓库。
"这句话像导火索点燃了李虹体内的炸药。
他的视野瞬间染上一层淡红，吞噬能力不受控制地自行激活。
血管在皮肤下凸起，呈现出病态的蓝色纹路。
"你、敢、碰、他？
"李虹一字一顿地说，声音低沉得不像人类。
独眼显然没预料到这种变化，本能地后退半步。
就是这瞬间的犹豫要了他的命——李虹的战刀如闪电般刺出，精准地穿过指虎防御的间隙，捅进独眼的喉咙。
滚烫的鲜血喷溅在李虹脸上，带着铜锈味和劣质酒精的气息。
他拔出刀，转向剩下两人。
霰弹枪手吓得武器脱手，转身就跑。
李虹掷出战刀，刀身旋转着插入对方后背。
电弧鞭使用者是最难对付的。
他疯狂挥舞武器，电光在狭窄的河床中织成死亡之网。
李虹的右臂被擦到，顿时失去知觉。
但他己经冲到对方面前，左手成爪，首接插入对方胸膛。
吞噬能力自动运行。
强盗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变成一具包着皮的骷髅。
李虹抽出手，看着掌心残留的蓝色能量渐渐渗入皮肤。
这次吸收远不如迷幻兽的能量纯净，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战斗结束得突然而血腥。
李虹跪在地上干呕，过度使用能力的副作用开始显现。
他的视网膜上浮现出奇怪的几何图形，耳边响起高频噪音，像是迷幻兽的集体嘶鸣。
十分钟后，李虹勉强恢复行动能力。
他搜刮了强盗身上的物资：几发霰弹枪子弹、半壶劣质烈酒，还有——最重要的——从独眼内袋找到的一张电子通行证。
卡片背面印着汉留城巡逻队的鹰徽。
"果然..."李虹冷笑。
血镰帮能在主城眼皮底下活动，根本就是官方默许的。
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需要强盗来"清理"过多的底层人口。
将通行证收好，李虹继续赶路。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黑色的尾巴拖在身后。
远处，天水镇的轮廓己经隐约可见，但镇子上空飘着的浓烟让李虹心头一紧。
那不是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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