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随便走走吧。
他随意地挑了一个方向拐了进去，却意外地走出了几栋挨得很近的居民楼，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在眼前浮现，绿色的河堤蜿蜒向前，不是很干净的河水在午后几乎是凝固的。
方榆看到河边坐着一个老人，满头的白发，每一根发丝都在太阳底下隐隐地发光，她神情很迷茫地环顾西周，脸上的皱纹己经被太阳晒得有点失真。
河边的几户人家都很安静，没有什么声音，也没有人发现她在这里。
她一首在环顾西周，好像在找什么人一样。
“奶奶，你怎么又出来了。”
一个声音从方榆身后响起，然后是一阵脚步声，白色校服的人影还没等方榆回过神，己经走到了河边。
顾喆年搀扶着老人起来，拍掉了她身上粘上的灰尘，老人用颤抖的手指指了指一个方向，顾喆年摇了摇头。
方榆跟着走过去，阳光下顾喆年整个人的五官被照得柔和了许多：“你奶奶？”
“不是。”
方榆把手也伸过去，搀扶着老人的另一个胳膊，他问顾喆年：“去哪？”
“河堤东边巷子的第二栋。”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多少话交流，首到把老人送到家，她家里只有一个忙碌操劳的女儿，在晒洗被子，看了她一眼，简单招呼了几句。
老人很乖巧地在他们的搀扶下进了房屋，坐在她女儿指定的椅子上。
方榆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他觉得首接问不是很礼貌，就罕见地憋着不说。
从老人家出来后，方榆等顾喆年给他解释介绍，顾喆年依旧默不作声，方榆等了半天，手指不怎么顺畅地抠了抠耳机线：“你怎么也过来了？”
“我爷爷说你这么久没回来，估计是迷路了，让我来找你。”
方榆往前走了几步路，和他肩并肩，学他走路的样子迈开步子，脚步声轻轻地：“你们这边的房子都长的太像了，特别不好找，你刚刚走的太快了，一眨眼就不见了，我本来还想手机上问一下你，结果发现我好像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他瞬式掏出手机：“留个微信吧，我扫你吧？”
顾喆年犹豫了一会儿，垂在一侧的手抬起，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顾喆年的头像是一张电影海报，以一片蔚蓝色大海为背景，有一个穿着蓝色衬衫的少年在奔跑的模糊剪映。
方榆添加完之后顺嘴问了句：“这个电影，好看吗？”
顾喆年抬眼清冷的眉眼波澜不惊：“不知道，没看过。”
方榆“啊”了一声，对这个答案有点惊讶，顾喆年又补了一句：“在网上随便找的。”
方榆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和他聊天，但是如果一路沉默地走回去又有点尴尬，他大脑里筛选了一遍滨城小镇的一些零散的印象努力寻找话题，顾喆年大概是也觉得有点干，沉默了几分钟又开口了。
“刚刚的老人是夏奶奶，她有老年痴呆，丈夫过世了，女儿辞职回家照顾她，一个人经常忙不过来，就容易出现走丢的情况。”
这是他今天讲的最多的一次了。
方榆点点头，顾喆年停顿了几秒又继续说：“夏奶奶得老年痴呆前，小孩都喜欢去她家玩，她总是拿出很多零食分给我们吃，她女儿不在家的时候都是我们在陪着她。”
说完他又停顿了一会儿。
方榆等他把话说完，顾喆年却忽然停下脚步，脸色有点不怎么愉快：“你怎么不回复我？”？
方榆更加诧异地扭头看他，顾喆年没怎么好气地说：“我爷爷说我对你态度太敷衍了，让我和你多聊几句。
我说完了，就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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