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娘的见鬼，这鬼地方冷死个人了。”
克莱奥裹紧了身上的貂皮大衣，声音都有些发颤。
她搓了搓手，指尖在袖口上来回摩挲，好像这样就能暖和点似的，“这儿的冷，跟刀子似的往骨头缝里钻，温度计肯定失灵了。”
黑暗中，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飘了过来，带着股子烈酒的冲劲儿：“哟，这不是克莱奥·维特根斯坦嘛，您也会怕冷？
我还以为你们这种大人物，都刀枪不入呢。”
克莱奥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径首走到电影院后门那儿。
门都锈得不成样子了，她抬手“梆梆梆”敲了几下，“少废话，赶紧开门，带路！”
那扇破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股子霉味儿扑面而来，还夹着股金属的腥气。
克莱奥踩着地上的碎石子儿往里走，鞋底子摩擦着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在这空荡荡的地方听着格外瘆人。
“这地方，跟闹鬼似的。”
克莱奥嘟囔了一句，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见。
“欢迎来到莫斯科记忆黑市，我的女王。”
声音的主人总算露面了，是个矮胖子，脸上的肉都快堆到一块儿去了，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跟老鼠似的，“您闻闻，这液氦味儿，多冲！
整个莫斯科，也就这儿能闻着点儿死人的味儿，最能勾出那些老古董记忆了。”
克莱奥一脸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挥手扇了扇，“少跟我来这套，我要的东西呢？”
“您放心，早给您备好了，哪敢怠慢您啊？”
胖子搓着油腻腻的手，点头哈腰地做了个“请”的姿势，“苏联那会儿最厉害的女数学家，奥尔加·拉德任斯卡娅的思维拓扑图，绝对是您想要的宝贝，独一份！”
两人穿过黑咕隆咚的走廊，来到一个圆顶大厅。
液氦味儿更浓了，克莱奥感觉自己都快冻僵了。
大厅中间，一个大玻璃罐子里泡着个大脑，灰白色的脑组织在液氮里头飘着。
“就这玩意儿？”
克莱奥走到罐子前，眼神冷冰冰的。
“没错，没错，假一赔十。”
胖子哈着腰，谄媚地说，“这可是宝贝疙瘩，为了这玩意儿，我们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
现在谁敢碰苏联那会儿的…东西，克格勃的鬼魂都能找上门来。”
克莱奥“切”了一声，从大衣里掏出一个小仪器，打开开关，幽蓝色的光一闪一闪的。
“风险？
你这种人，眼里只有钱。”
一道细光从仪器里射出来，穿过液氦，扎进了大脑皮层里头。
克莱奥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像是有座冰山在脑子里炸开了。
“嘶——！”
她倒吸一口凉气，咬紧牙关，两手死死按着太阳穴，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这…这他娘的…是什么…鬼东西？”
“奥尔加·拉德任斯卡娅的思维…太厉害了？”
胖子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生怕克莱奥在这儿出点啥事。
“厉害？
不，是…乱！
太乱了！”
克莱奥低吼着，拼命抵抗着那股子疯狂劲儿。
她感觉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吵架，一个是她自己的，另一个，是无数乱七八糟的数学公式，跟疯狗似的在她脑子里乱窜。
“拓扑学…用拓扑学…稳住！
稳住…”她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努力回想着自己学过的拓扑学知识，想用这些知识，把自己的意识给稳住。
穹顶上，原本平整的几何花纹，开始出现裂缝，跟蜘蛛网似的越裂越大，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要…要塌了？！”
胖子吓得尖叫起来，跟个受惊的兔子似的乱蹦。
突然，一切都安静了。
克莱奥感觉脑袋像被刀劈开一样疼，但疼过之后，脑子却比什么时候都清醒。
“成…成功了…？”
胖子小心地凑过来，声音都发抖了。
克莱奥没说话，闭上眼睛，感受着脑子里新冒出来的东西。
突然，一阵尖锐的“嗡嗡”声，像刀子一样扎进她的耳朵，紧接着，无数惨叫声在她耳边炸开，跟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似的。
“什…什么声音？！”
胖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克莱奥捂着耳朵，痛苦地低吼，声音都哑了，“广岛…是广岛…核爆…该死的…副作用！
拉德任斯卡娅的记忆里…竟然有…核爆的…声音！”
她猛地转过身，像箭一样往外冲，“跑！
快跑！
要出人命了！”
警报声“呜哇呜哇”地响了起来，红灯闪个不停，走廊那头传来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一群全副武装的人冲了过来。
“咋回事？！
咋被发现了？！
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胖子彻底傻眼了，扯着嗓子尖叫。
“万无一失？
你做梦呢！”
克莱奥冷笑，身手快得跟鬼似的，三下五除二就把冲上来的人给拆了，零件和火花乱飞。
“肯定哪儿出岔子了！
现在没工夫废话！
跑！
不想死就他娘的给我跑！”
“你…你真是个疯婆子！
疯婆子！
疯婆子！”
胖子绝望地嚎叫着，却也知道这时候不是耍横的时候，连滚带爬地跟在她身后跑。
克莱奥第一个冲出黑市，回到大街上，靠着墙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呼…呼…呼…”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那块小芯片，芯片的反光照着她煞白的脸。
“拿…拿到了…东西…”胖子也跑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没背过气去，“你…你没事吧？
那些…那些声音…太吓人了…跟…地狱似的…”克莱奥哪有心思理他，眼睛死死地盯着芯片。
她把芯片上的图像放大，那是一张模糊的胚胎照片，旁边是一串看不懂的DNA密码，还有一行数字——“2035年3月11日…22点35分…现在？”
她猛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电子表上的数字，跟芯片上的日期，一模一样！
“这…这不可能…”克莱奥的声音都变了调，她猛地抬起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像是在问老天爷，“这是什么…圈套？
普罗米修斯…你他娘的…到底想干啥？”
她死死地攥紧了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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