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说完,艰难地从椅子上爬上了窗户,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椅子在力的作用下,向相反的方向移动着,椅脚撞上了散落在地的空啤酒瓶,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仿佛在为李昊送行。
身体在重力的加持下,快速向地面坠去。
醉烟的李昊,顿时便感觉有些难受,甚至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
随着下坠的继续,心脏跳动加速,全身血液快速流动,李昊逐渐清醒了过来。
平生过往,就像放电影般,一幕幕迅速在脑海之中闪过:小时候,因成绩优异,是村里其他父母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得知考上国内某知名985大学时,父母骄傲,甚至有些得意的神情,和即将开学,送儿远行时,父母那满是焦虑和担心神情,似乎历历在目。
毕业后,进入金融行业,拿下第一个大单时,自己欣喜若狂的情景。
陷入官司,打电话给父母,当听到父母刚干完农活,那有些疲惫的声音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终选择了报喜不报忧,承担了一切的坚强模样。
对呀,没了女人,我还有父母呀,我真是傻,怎么能如此短见呢?
我是解脱了,生我养我的父母怎么办?
他们的独子出现意外,得伤心成什么样子?
不,我不甘心。
这一刻,李昊后悔了。
他开始剧烈挣扎,想要挽回,想要继续活下去。
72层楼,虽然很高,但从跃出窗外到落地,也就仅仅需要6秒多,7秒不到的样子。
双腿,率先传来疼痛,仅一瞬间的功夫,李昊便失去了知觉。
............“昊儿,来把药喝了。”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进了李昊的耳朵。
难道自己没有死?
李昊艰难地睁开眼,看到一位和母亲长得极为相似的女人,端着一碗黢黑的散发着浓郁药香的中药,坐在自己的床前。
“妈...”李昊沉浸在死而复生的喜悦之中,都没仔细辨别,就挣扎着半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了眼前的女人。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哽咽着说道,“妈,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母亲左手端碗,右手轻轻抚摸着李昊的头,温柔地说道,“傻孩子,妈不怪你,这又不是你的错,来,把药喝了。”
中药,虽苦,但出于对母亲的信任,李昊还是接过碗,头一仰,把药给全喝了。
“妈,你看我厉不厉害?
都喝完了。”
母亲脸上带着笑容,很是欣慰,心中却满是不解,这孩子怎么突然转性了?
不是跳起脚都不喝的么?
看到李昊嘴角残留的中药,连忙用自己的手帕将其擦掉。
“下次慢慢喝,别喝那么急,来,好好躺下休息,把铺盖盖好,别感冒了。”
母亲将李昊扶着躺了下来,一边为其盖好被子,一边嘱咐。
这个时候,李昊突然发现,眼前的女人,虽然长得和母亲很像,却并不是自己的母亲,但他并没有声张,只是静静地看着。
脑中充满了疑问。
这个女人是谁?
是父母找来的护工?
如果是的话,那她为什么叫我昊儿?
母亲整理好铺盖后,端着碗走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提醒让李昊就待在床上,不要乱动。
躺在床上的李昊,环顾了一周,顿时便惊讶无比。
青瓦盖的屋顶,上面仅有的两片亮瓦,己被落叶遮挡了部分,甚至显得有些模糊,但并不影响透光。
墙,是土墙,泥土冲击而成的,靠右边的墙上有一用木头制作而成的窗户,在窗户上面,放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镰刀,在镰刀下面是一堆用报纸包起来的杂物。
在窗户的最左边的角落,有一个剥了壳的金黄色的玉米,显得格格不入。
窗户靠右不远的墙上,挂着一个磨损得有些泛白的军绿挎包,在挎包下方还半露着一个水壶。
收回目光,在床边放着一个木头柜子,柜子上面放着一堆杂物,其中最为显眼的就是一盏煤油灯,用废弃墨水瓶制作而成。
我这是穿越重生了?
但也不对呀。
虽然自己是农村出生,也见过土房子,但在记忆中,自己住的是砖房呀,即便那些砖是父亲亲自烧制而成的。
李昊挣扎着想要起床,但右腿却传来一阵剧痛。
正当李昊想要查看是怎么一回事时,双手却猛的捂着脑袋。
“哎哟...头好疼...”一段段记忆碎片,瞬间侵袭着李昊的大脑,缓缓形成一套完整的记忆。
李昊终于知道了个大概,跳楼后,由于上天垂怜,他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同名人身上。
痛苦的哀嚎声,很快便将父母吸引而来。
首先冲进来的,是一名光着膀子,双手满是泥土的中年男子,脸上尽是焦急和担心,“昊儿,你怎么了?”
男子想要上前,低头看了看满手是泥的手,又停在了原地。
从刚刚的记忆得知,眼前之人是他的父亲,名叫李有才,是一名泥瓦匠。
“爸,我没事,刚刚只是有些头疼。”
李昊有些心虚的低着头,不敢看男人的眼睛,谁叫他霸占着别人儿子的身体呢?
李有才还未说话,李昊的母亲,刘玉芹也急匆匆地赶到屋内,首接越过李有才,来到床边,关切地问道。
“吴儿,你刚刚怎么了?
没什么事吧?”
说话间,刘玉芹还用自己的手帕擦拭着李昊额头的汗珠。
“爸、妈,我没事,你们看嘛,我真没事,你们放心吧。”
李昊说话的同时,还特意亮出了自己那惨不忍睹的肱二头肌。
李有才确认李昊没事后,首接来了句,“没事就别瞎咧咧。”
刘玉匠回头瞪了李有才一眼,李有才尴尬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别听你爸瞎说,他人就这样。”
“我知道。”
感受到来自父母的爱,李昊心里暖暖的,鼻子一酸,眼泪就开始打转了。
经过一番回忆,李昊大概明白这具身体,为什么会躺在了这里。
原来,是父亲和村里人因土地边界,发生了争执,双方各不相让,最后竟然打了起来。
放牛路过的李昊,见父亲被人欺负,一向性格懦弱的李昊,也不知道是血脉觉醒了,还是怎么回事。
牛都没拴,从路边干枯的杂草中,抽出一根理菜用过的槡树枝,就冲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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