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网追迹应急通道的金属台阶在陆沉脚下震颤，潮湿的霉味混着冷却液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
头顶传来安全局特工的脚步声和激光切割器的嗡鸣，他攥着数据备份芯片的手掌沁出冷汗，芯片边缘的微型指示灯正在以摩尔斯电码的频率闪烁——这是记忆博物馆的隐藏协议，意味着芯片里的内容正在被某种未知程序自动加密。
转过三个拐角，陆沉在锈蚀的通风管道口停下。
他扯下衬衫布条缠住手掌，徒手掰开生锈的格栅，幽蓝的应急灯在管道内壁投下摇晃的影子。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管壁时，记忆中类人生物的攀爬动作突然在脑海中自动复现，身体本能地调整重心，以一种超乎常人的敏捷钻进管道。
"这不可能..."他贴着管壁喘息，后颈的灼烧感愈发强烈。
在记忆读取时产生肢体记忆残留，这是记忆污染的典型症状，但联邦所有医学文献里，从未记载过如此快速的侵蚀。
管道深处传来滴水声，混着某种机械齿轮转动的咔嗒声，陆沉摸出藏在靴筒里的激光笔，光束刺破黑暗的瞬间，他僵住了——管道内壁布满灰黑色的黏液，和记忆中那种具有腐蚀性的物质一模一样。
地面突然传来剧烈震动，陆沉被掀翻在地。
碎石从头顶的裂缝中簌簌落下，他抬头，透过管道缝隙看见实验室方向炸开一团刺目的白光。
"必须在安全局封锁全市前找到解密方法。
"他咬着牙爬起来，激光笔的光束扫过管道尽头的检修口，那里贴着一张泛黄的便签，上面用红色记号笔写着：暗网入口：第七区废塔 。
新元市第七区是座垂首生长的废墟，坍塌的摩天大楼如同断齿般刺入夜空。
陆沉裹紧兜帽，在废弃的磁悬浮轨道间穿行。
街边的全息广告牌早己失灵，破碎的屏幕里偶尔闪过扭曲的人脸，空气中漂浮着电子垃圾分解的刺鼻烟雾。
当他抵达那座锈迹斑斑的信号塔时，塔身的电子屏突然亮起猩红的文字：你不该吞下胶囊 。
"出来！
"陆沉举起激光笔，光束在塔身表面来回扫射。
金属摩擦声从塔顶传来，一个裹着黑色斗篷的身影顺着生锈的钢架滑下，落地时发出机械关节特有的咔嗒声。
那人摘下兜帽，露出半张机械义体覆盖的脸，右眼是闪烁着数据流的电子眼。
"我是守密人。
"义体人伸出手，掌心浮现出和陆沉口袋里一模一样的蜂巢徽章，"看来你己经触发了X级记忆的觉醒程序。
"他转身走向塔内，破损的金属门自动打开，露出堆满老式服务器的密室，"联邦政府封锁了2077年12月21日之后的所有记忆数据，而你吞下的胶囊，正是那段历史的钥匙。
"陆沉正要追问，服务器突然发出蜂鸣，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一幅星图。
无数红点在银河系边缘闪烁，其中一个光点正在快速接近太阳系。
"那是观测者的舰队。
"守密人调出一段模糊的影像，画面中蜂巢状的巨型母舰正在吞噬行星，"2077年，人类偶然接触到它们的文明遗迹，试图逆向工程其技术，结果..."影像突然扭曲成雪花噪点，守密人的电子眼迸出电火花。
"安全局的追踪器！
"他扯下脖子上的项链，那是枚镶嵌着紫色晶体的吊坠，"带着它去旧城区的地下诊所，那里的医生能暂时压制记忆污染。
记住，千万不能在公共网络搜索任何相关信息！
"刺耳的警报声从塔外传来，三架警用悬浮艇的探照灯刺破烟雾。
陆沉握紧晶体吊坠，跟着守密人冲进隐藏的逃生通道。
潮湿的地道里，墙壁上画满奇怪的符号，当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某个蜂巢图案时，记忆中的代码突然剧烈震动，视网膜上浮现出一行新的讯息：信任机械，警惕血肉 。
地道尽头是条狭窄的污水渠，腐臭的液体表面漂浮着发光的电子浮游生物。
守密人启动手腕上的脉冲装置，水面裂开一道传送门："诊所坐标己经植入你的视网膜。
记住，你的每一个记忆碎片都可能改变人类的命运。
"说完，他将陆沉推进传送门，自己则转身迎向追来的安全局特工。
当陆沉跌落在地下诊所的金属地板上时，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某种奇异的香料气息。
昏暗的灯光下，戴着鸟嘴面具的医生正在为一个机械义肢感染者注射绿色药剂。
"X级记忆污染。
"医生头也不抬地说，"把晶体吊坠放在治疗舱里。
"治疗舱的玻璃罩降下，陆沉感觉有无数细小的触须探入皮肤。
记忆中的代码开始与晶体产生共鸣，他的意识再次被拖入那个暗红荒漠的世界。
但这次，他看清了水晶柱底部的铭文：我们没能阻止观测者，只能将希望封存于记忆 。
诊所外突然传来剧烈爆炸，安全局的破拆炸弹在地面炸出深坑。
陆沉扯断连接治疗舱的管线，在医生的掩护下冲向通风口。
鸟嘴面具下传来机械合成的声音："去旧数据中心，那里有初代记忆网络的核心服务器。
"说着，医生扔给他一个U盘，"里面是2077年灾难的部分原始数据。
"通风管道外，新元市的夜空被搜索灯照得如同白昼。
陆沉贴着管壁爬行，后颈的鳞片己经蔓延到耳际。
当他摸到口袋里的蜂巢徽章时，徽章突然发出高频震动，在视网膜上投射出一条隐秘路线——通向城市地底最深的禁区，那里沉睡着被联邦政府封禁百年的记忆黑匣子。
而此刻，在记忆博物馆的废墟中，星际安全局的指挥官摘下呼吸面罩。
他脖颈处的灰色鳞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手中握着从陆沉实验室搜出的记忆稳定器残片。
"启动B计划。
"他对着通讯器低语，"让所有暗网节点散布消息，说X级记忆载体己经死亡。
"在他身后，那个紫黑色的神秘裂缝正在缓缓扩大，隐约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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