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山脉，晨雾初散。
霞光洒落在古朴肃穆的青阳宗外门广场上，数百名身着灰衣的弟子正列队肃立，脸上或紧张或激动。
这一日，是青阳宗三年一度的“外门试炼”之日，凡通过者，皆有机会成为内门弟子，从此脱离杂役身份，踏入真正的修炼之途。
而在广场后方，一名背着草药篓、衣衫略显破旧的青年正蹲在石阶边，给一名扭伤脚踝的小师弟包扎。
“疼、疼啊！
陆昭哥，你轻点！”
“忍着点，扭伤筋骨靠药没用，全靠你自己别作死。”
陆昭话虽粗鲁，手上动作却极其细致。
他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黑发凌乱，眉眼清朗，只是肤色偏苍白，像是常年不见阳光。
此刻他嘴角叼着草茎，眼神半眯，看着那些胸口绣着灵纹的试炼者，目光里不带一丝艳羡，反倒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啧，三年一次，宗门就指望从这些半吊子里挑天才？
也就那几个灵纹初显的能看。
其他人，活不过明年。”
“你自己咋不试试？”
小师弟不满地撇嘴，“你要是肯修炼，早成内门弟子了吧。”
陆昭没有回答，只是起身拍了拍草屑，目光扫过那块立在试炼台前的石碑。
——灵纹显化者，方可入试。
这便是青阳宗的规矩。
未觉醒灵纹者，哪怕修为再高，也只能一辈子做个外门杂役。
而陆昭……便是那没有灵纹的“废人”之一。
⸻试炼开始的钟声敲响时，山巅突兀地传来一声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封印松动的回响，压得众人耳膜生疼。
紧接着，一道漆黑如墨的裂隙，毫无征兆地在演武场上空撕裂而开！
“墟潮——！”
不知谁惊呼一声，场中顿时一片大乱。
从那裂隙中涌出的黑雾仿佛活物般扭曲翻滚，所过之处草木枯萎、灵气混乱，空气中隐隐传来诡异的低语，如同千万道亡魂在耳边哀嚎。
试炼瞬间中断，长老惊怒出手，召出灵宝镇压，然而黑雾来势太快，竟一时封不住缝隙。
就在所有人惊慌逃散之际，一道青色身影奔向人群——“昭哥！
我师姐她还在前面没逃出来！”
那是林瑶，宗门外门中少有的灵纹觉醒者，也是陆昭少数几个愿意接近的人。
此刻她被困在裂隙边缘，一只黑雾凝成的触手正缠绕着她脚踝，将她一点点拖向虚空。
陆昭来不及多想，猛冲而上，手中拔出一柄陈旧黑铁剑，竟在黑雾中强行劈开一道通路。
“你疯了！”
林瑶哭喊，“你没有灵纹，会被侵蚀的！”
陆昭却只是咧嘴一笑：“我命硬。”
他一把扯住林瑶，将其推出黑雾边缘，自己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道吸力拽入了那道撕裂的裂隙深处！
天旋地转之间，陆昭仿佛坠入无尽的深渊，西周是完全陌生的空间，扭曲、破碎、充满了不可名状的低语与幻影。
他感觉到血液开始沸腾，骨骼剧烈震颤，仿佛整个身体都在被拆解重组。
就在意识即将湮灭的瞬间，他右眼剧烈刺痛，一道金色光芒如同燃烧的符印浮现其瞳中！
“这是……什么鬼东西？”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黑铁剑震颤起来，发出一声仿佛嘶吼般的剑鸣！
下一刻，一道漆黑裂隙凭空撕开，陆昭硬生生从元墟中撕裂出归途，坠入现实。
⸻青阳宗后山，雷鸣乍响。
一道血影从半空坠落，砸在草地上，翻滚出几圈才停下。
陆昭大口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右手紧握黑铁剑，胸口的衣衫早己被血浸透。
他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的伤口，那伤口正缓慢渗出蓝色的血液，在月色下闪着幽光。
——正常修士，哪来的蓝血？
陆昭勉力站起，耳边仍回荡着元墟中的呢喃：“归来吧……守墟人……”他抬头望向星空，那裂缝己然闭合，但空气中却仍残留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寒意。
“这不是幻觉。”
他喃喃道。
而黑铁剑上的一道细小金纹，在夜色中悄然浮现，宛若眼瞳，正静静注视着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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