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三刻,太液池畔垂杨如烟。
沈知意换了身月白劲装,外罩藏青披风,腰间别着从空间取出的鎏金匕首。
谢砚之斜倚在九曲桥边的石栏上,手中折扇轻摇,扇面上“权谋”二字赫然入目。
“沈姑娘果然守约。”
他目光扫过她腰间匕首,忽然伸手扣住她手腕,往假山后一拽。
寒光擦着鬓角飞过,一支淬了毒的弩箭“砰”地钉在树干上。
沈知意借力旋身,袖中银针己飞射而出,远处屋顶传来闷哼声。
“萧承煜动作倒快。”
谢砚之用折扇挑起她一缕碎发,指尖掠过她耳后红痣,“不过更让我意外的是——沈姑娘竟能徒手接下‘鬼面’的暗器。”
沈知意不动声色退后半步,掌心灵植悄然输送灵力:“谢公子不妨先看看这个。”
她从空间取出一幅泛黄地图,摊开后露出蜿蜒的地道标识,“这是前太子妃的陪嫁密室,入口在冷宫枯井之下。”
谢砚之瞳孔微缩,指尖抚过地图边缘的凤纹:“你如何得知?”
“前世……”她顿了顿,改了口,“璇玑阁的古籍记载。
前太子被诬陷时,曾将兵符藏于此处。
若我们能抢先一步——”“小心!”
谢砚之忽然将她按在假山石上,袖中软剑出鞘,挡住劈面而来的鬼头刀。
沈知意瞥见黑衣人腰间的蛇形玉佩,心中惊觉:这是沈清婉外祖家的暗卫!
匕首划破对方咽喉的瞬间,她余光看见谢砚之衣摆染血,却仍护着地图后退。
指尖掐诀唤出空间泉水,她迅速抹在他伤口处:“先止血,这些人是冲我来的。”
谢砚之挑眉,感受着伤口传来的清凉:“看来沈姑娘的‘璇玑阁’,比我想象中更有趣。”
他忽然握住她染血的手,抵在自己心口,“不如再做笔新交易——你助我登上相位,我许你母仪天下如何?”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宫娥宣召:“太皇太后懿旨,宣沈姑娘至景仁宫侍疾。”
沈知意与谢砚之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中读出算计与默契。
她低头将地图折好塞进他袖中,指尖掠过他掌心薄茧:“谢公子可记得,镇北王府的冤情与前太子案息息相关。
若想翻案……”“明白。”
谢砚之忽然倾身,在她耳边低语,“今晚子时,我在御膳房后巷等你。
带些能让人开口的‘药’——比如璇玑阁的‘吐真散’。”
暮色浸染宫墙时,沈知意跪在景仁宫榻前,掌心灵植己悄悄将续命灵气渡入太皇太后体内。
老妇睁开眼,握住她的手:“哀家这头痛症,竟像是被仙人治好了……”“不过是民间偏方。”
沈知意垂下眼睑,余光瞥见廊下闪过的明黄衣角——那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她指尖微动,将一枚安神香篆推入香炉,“太皇太后且安心静养,三日后必能容光焕发。”
出了宫殿,绿枝捧着披风小跑跟上:“小姐,方才看见表少爷带着沈清婉往御花园去了,手里还拿着……您的发簪!”
“随他们去。”
沈知意摸出空间里的琉璃瓶,瓶中装着掺了“幻梦散”的金疮药,“萧承煜不是喜欢演深情戏吗?
就让他好好尝尝,被心上人捅刀子的滋味。”
子时三刻,御膳房后巷。
谢砚之靠着墙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睁眼,却见沈知意抱着个食盒走来,盒中竟装着热气腾腾的桂花糖糕:“路上遇着御厨,顺道讨的。
先垫垫肚子,等会儿审完人可没力气吃了。”
他挑眉接过糖糕,咬下时忽然怔住——这味道,竟与母妃生前做的一模一样。
喉间一暖,他指节轻叩墙面,暗处立刻拖出个被堵住嘴的黑衣人,正是白天刺杀的“鬼面”。
“吃了它。”
沈知意撬开对方牙关,灌下琥珀色药汁。
片刻后,黑衣人眼神涣散,喃喃开口:“沈清婉说……只要杀了沈知意,就许我做萧府总管……”“幕后主使是谁?”
谢砚之冷声逼问。
“是……是端王殿下……”话音未落,沈知意忽然挥袖甩出迷烟,同时将谢砚之拽进旁边的储物间。
木板门刚合拢,无数箭矢便破空而来,钉在方才站立的墙面。
黑暗中,她能清晰听见他的心跳声。
谢砚之忽然按住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轻笑:“沈姑娘打算躲到何时?
或者……想让我用别的法子引开追兵?”
沈知意指尖掐诀唤出空间入口,却在即将踏入时顿住——她看见谢砚之袖中露出的半块玉佩,正是前世他拼死递给她的那枚血玉镯碎片。
“明日早朝,我要萧承煜跪在金銮殿上。”
她轻声开口,掌心灵植光芒大盛,照亮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而你……该换上一品朝服了,谢相。”
储物间外的喧嚣渐远,谢砚之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指尖摩挲着糖糕油纸,忽然低笑出声。
这局棋,他原以为只是利用,却不想……竟先动了真心。
五更天的钟鼓声里,沈知意站在空间中调配新药。
琉璃瓶里的紫色粉末轻轻晃动,那是用空间灵植炼制的“失心散”——专门对付满口谎言的人。
“萧承煜,沈清婉,”她望着镜中自己泛红的眼尾,指尖抚过璇玑阁的古籍,“你们欠我的,该用血来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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