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雨丝缠上碧纱窗时,知意正在描摹一株墨兰。
笔锋突然在宣纸上拖出长痕——李承安带着潮气闯进来,官服下摆沾着醉仙楼特有的鹅梨帐中香。
"夫人,江南茶商今日入京。
"他假意替她抿发,指尖擦过耳垂时的凉意,与前世递来毒酒时如出一辙,"为夫想用东郊茶山做抵押......"知意笔尖微顿,墨汁在兰草上洇出黑斑。
那茶山是她嫁妆里最丰厚的产业,前世被他贱卖给三皇子做秘密钱庄。
她作出惊喜模样:"夫君是要开茶楼?
""正是。
"李承安展开地契,"这位宋老板愿出十倍价......""十倍?
"知意咬唇轻笑,"妾身听闻西域茶马道将开,若是将新茶制成茶砖......"她故意让半张货单从袖中滑落,上边盖着鸿胪寺的朱雀印。
李承安眼底瞬间腾起贪婪的亮光,这是她布局半月的成果——让阿吉勒假扮胡商在酒肆散布消息,再买通小吏伪造批文。
当夜果然有黑衣人潜入闺房,盗走了她特意准备的"机密文书"。
三日后暴雨倾盆,知意望着茶山方向腾起的黑烟。
宋老板的运茶车在官道遭遇"马匪",车中却滚出成箱的私盐。
她抚摸着新得的翡翠算盘,听着前院传来李承安的咆哮——他抵押祖宅补的窟窿,此刻全化作了大理寺的罚单。
"这才刚开始呢。
"她将算珠拨出脆响。
次日长安突然流传起一阙小令:"朱门郎,卖茶又贩盐,金玉袍下尽豺狼。
"孩童们传唱的歌谣里,夹杂着李承安科举舞弊的秘辛。
流言发酵到端午时,御史台的轿子堵住了李府正门。
知意躲在垂花门后,看李承安被除官帽的狼狈模样。
他转身时撞见她来不及收敛的笑,突然暴起掐住她脖颈:"是你做的对不对?
""夫君...咳咳...说什么呢......"知意憋出满脸泪痕,袖中银针己抵住他腕间死穴。
前院适时响起圣旨到的唱报,李承安慌忙松手,没看见她雪白脖颈上迅速浮现的紫红指痕,知意也未在意,露出一抹笑。
当夜宫中传出贵妃头风发作的消息,知意对着铜镜将药膏涂在伤痕处。
镜中忽然多出一道黑影,阿吉勒的弯刀挑开窗栓:"你要的东西。
"羊皮卷上赫然是李承安与三皇子往来的密账,首页还沾着户部侍郎的血。
“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吉勒抱臂靠在柱子旁。
看着密账,沈知意攥紧了拳头。
"等收网那日......"知意将密账投入火盆,看火舌吞噬"私铸兵器"的字样,"我要他亲眼看着最在意的东西,一件件化成灰。
"窗外惊雷劈开夜幕,照亮她连夜赶制的鲛绡帐。
金线绣的百子千孙图里,藏着用雷公藤汁浸过的西域符文。
“小姐,歇一会吧,你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觉。”
阿沅是心疼她家小姐,怎么像变了个人一般,明明是天天念着的心上人,怎么眼里会有浓浓恨意。
“不,有人还在等我,我要快。”
知意想着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计划。
李承安,我要你生不如死!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