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花间语"花艺工作室,宁柔正踮着脚尖为一束新娘捧花做最后的调整。
淡粉色的奥斯汀玫瑰与白色洋桔梗交织,点缀着几枝翠绿的尤加利叶,优雅而不失灵动。
"柔姐,军区大院那边的婚车己经到门口了,催着要花艺作品呢!
"实习生小林急匆匆跑进来,鼻尖上还沾着一片花瓣。
宁柔头也不抬,纤细的手指灵巧地拨弄着一朵略显松散的花苞:"告诉他们再等五分钟,艺术品急不得。
""可是他们说新郎是特种部队的,时间观念特别强...""特种部队怎么了?
"宁柔终于抬起头,165cm的身高在花艺工作室里显得格外娇小,但那双杏眼里闪烁的倔强光芒却让人不敢小觑,"花有花的节奏,就算是将军来了也得等着。
"终于满意地放下捧花,宁柔退后两步审视自己的作品。
阳光在她亚麻色的发梢跳跃,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表面上看,这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女孩像是从古典画里走出来的温婉佳人,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那副乖巧外表下藏着怎样一颗洒脱不羁的心。
"好了,装箱吧。
"宁柔拍拍手,看了眼手表,眉头微蹙,"怎么货车还没来?
"小林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柔姐...刚接到电话,送货车在来的路上抛锚了!
""什么?
"宁柔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那可是军区副参谋长女儿的婚礼!
我们签了合同的!
""司机说至少需要两小时才能修好..."宁柔当机立断:"叫出租车。
不,叫专车!
现在立刻马上!
"二十分钟后,宁柔抱着价值上万的精致花艺作品坐进了一辆黑色轿车。
她小心翼翼地护着怀中的花箱,时不时低头检查是否有花瓣受损。
车子驶向城郊的军区大院,窗外的景色逐渐从高楼大厦变成了郁郁葱葱的林荫道。
"师傅,麻烦再快一点。
"宁柔第三次催促。
司机无奈道:"姑娘,这己经是最快了,再快要超速了。
"当车子终于停在军区大院庄严的大门前时,宁柔看了眼时间——比预定晚了十五分钟。
她抱着花箱冲向哨岗,却被一位持枪哨兵拦下。
"请出示通行证。
"宁柔喘着气解释:"我是来送婚礼花艺的,花间语花艺工作室,新娘赵小姐预约的。
"哨兵面无表情:"没有通行证不能进入。
""可是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宁柔急得跺脚,"你可以打电话确认,婚庆负责人李姐在里面等我。
""规定就是规定。
"哨兵丝毫不为所动。
就在宁柔几乎要急哭的时候,一个低沉冷峻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怎么回事?
"宁柔转身,阳光刺得她眯起眼。
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她不得不仰起头才能看清对方的脸——轮廓分明的下颌线,紧抿的薄唇,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
他穿着笔挺的军装,肩膀宽得几乎能挡住整个太阳,腰身却被皮带收得极窄,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报告厉队,这位女士没有通行证却坚持要进入大院。
"哨兵敬了个礼。
被称作"厉队"的男人扫了眼宁柔和她怀里的花箱,眉头皱得更紧了:"又是婚礼的事?
今天第三起了。
规定就是规定,没有例外。
"宁柔的火气"噌"地冒了上来:"这些花是新娘专门定制的,耽误了婚礼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男人冷冷地看她一眼:"军队有军队的纪律。
""纪律重要还是人的感情重要?
"宁柔气得脸颊发红,"你们这些当兵的懂什么艺术品的脆弱!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男人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如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向前一步,185cm的身高带来强烈的压迫感,宁柔不得不后退了半步。
"你说什么?
"他一字一顿地问,声音里压抑着怒火。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穿着礼服的中年女性从大门内匆匆跑来:"小宁!
可算等到你了!
"她转向那位"厉队",赔笑道:"厉队长,这位是我们婚礼的花艺师,东西很重要,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男人沉默了几秒,终于侧身让开:"下不为例。
"宁柔抱着花箱快步走进大门,经过他身边时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
她咬紧下唇,头也不回地跟着婚庆负责人冲向婚礼现场。
然而,由于耽搁太久,部分娇嫩的花材己经出现了轻微的萎蔫。
尽管宁柔尽力补救,新娘还是明显流露出了失望。
婚礼结束后,宁柔收拾着残局,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那个冷峻的声音再次响起。
宁柔抬头,看到厉战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工作台旁。
夕阳的余晖为他刚毅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色,凸显出他凸出的喉结和线条分明的颈部肌肉。
"不必了,厉队长。
"宁柔冷淡地回答,"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敢怪你们军人。
"厉战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带刺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
"宁柔把最后一枝花扔进垃圾桶,"在你们眼里,规则比什么都重要,哪怕是一对新人的终身大事。
"厉战的眼神微微一动,下颌线条绷得更紧了。
他抬手松了松领口,露出明显的喉结滚动:"你根本不明白——""我是不明白!
"宁柔猛地站起身,165的个子在185的厉战面前显得娇小却气势不减,"我不明白为什么连打个电话确认一下都不行,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死板地遵守那些冷冰冰的条条框框!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会场里回荡,眼角微微发红。
厉战怔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花艺师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一阵沉默后,厉战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片玫瑰花瓣,递到宁柔面前:"你的花,很漂亮。
"宁柔愣住了,看着那片粉色的花瓣躺在他宽大的、布满茧子的掌心里,一时语塞。
"但再美的花,也需要有规律的土壤才能生长。
"厉战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如果今天每个人都以特殊为由破坏规则,明天这个大门就会失去它存在的意义。
"宁柔抬头看他,发现他冷峻的眉眼间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阳光从侧面打过来,勾勒出他挺拔的鼻梁和紧抿的唇线,军装下的肩膀宽厚得让人莫名安心。
"......花材受损了。
"宁柔最终只是低声说了这么一句,伸手接过那片花瓣,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掌心,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迅速分开。
厉战收回手,背在身后不自觉地摩挲着刚才被她碰过的地方:"需要帮忙收拾吗?
""不用。
"宁柔转过身去整理工具,声音闷闷的,"厉队长还是去维护您的规则吧。
"她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然后是军靴踏在地板上的沉稳脚步声,渐行渐远。
首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宁柔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那片被自己捏得有些发皱的花瓣发呆。
她没注意到,会场角落里,厉战驻足回头看了她最后一眼,才真正转身离去。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却在地面上短暂地交叠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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