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如墨般晕染开来,将小小的清源县笼罩其中。
清源县令萧士林的府邸内,一间布置简洁却不失雅致的房间里,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
屋内,田郎中眉头紧锁,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昏黄的烛火映照下闪烁不定,他抬手擦了擦汗,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对着满脸焦急的萧士林夫妇说道:“萧大人,老夫己为公子服下解毒药,使出浑身解数,可公子中毒时间实在太久,能不能醒过来,老夫实在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望萧大人多多体谅。”
萧士林的眼眶瞬间红了,他上前一步,紧紧握住田郎中的手,恳切地说道:“田郎中,无论如何,请您一定要救救小儿,哪怕让本官变卖所有家当,倾家荡产,也绝无二话!”
田郎中连忙摆手,一脸诚恳地说道:“萧大人,您这话可就折煞老夫了。
不说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本就是老夫的本分,单论您平日里廉洁奉公,心里全装着百姓,为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任劳任怨,老夫也定会竭尽全力!”
这时,萧夫人早己泣不成声,她扑到床边,拉住床上昏迷不醒的萧钰的手,哭喊道:“田郎中,求求您再给我儿好好瞧瞧,他才十岁啊,我可怜的钰儿……都怪我,要是不让钰儿出门就好了……”就在众人的悲戚与焦灼交织之时,床上的萧钰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一脸茫然,眼神中满是困惑,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陈旧的木桌,散发着古朴的气息;土木结构的小房,墙壁上的光影随着烛火摇曳;造型简单的木制窗户,缝隙间透进几缕微弱的夜风。
还有那几个身着古装、神色各异的人,正满脸惊喜与担忧地看着自己。
“我这是在哪?
这是什么地方?”
萧钰在心底暗自呢喃。
就在他满心疑惑之际,一股强大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猛地涌入他的脑海。
强烈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晕厥过去。
好在这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待疼痛消退,萧钰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竟然穿越了!
原本,他是二十一世纪的一名朝气蓬勃的大学生。
为了追随爱情的脚步,他毅然选择大学入伍。
在部队的一年多时间里,他表现出色,各项成绩都在前列,还因见义勇为荣获个人三等功。
可当他满心欢喜,带着勋章,骑着刚买的摩托车,去见那个心心念念的她时,眼前的景象却如同一把利刃,首首刺进他的心窝。
他在她的房间里,撞见了两条赤裸裸的身体。
原来,他苦苦追寻的爱情,终究还是败给了一部苹果15。
萧钰没有声嘶力竭地怒吼,也没有冲动地发泄,只是轻声说了句“祝你幸福”,便转身离去,背影落寞而决然。
表面上,他冷静得可怕,可在回去的路上,内心的伤痛与失落如决堤的洪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不顾一切地为了她走进部队,却输给了现实,输给了一个富二代轻易送出的手机。
曾经那些海誓山盟、海枯石烂的誓言,还在耳边回响,可眼前那不堪的一幕却如鬼魅般挥之不去,这是何等的讽刺!
他宁可自己从未发现这丑陋的真相,还能傻傻地相信爱情。
萧钰越想越痛,越想越愤,满心的痛苦让他完全没注意到车速早己超过百公里每小时,也没看到道路边上出现的弯道提示。
等他发现时,一切都太晚了,还没来得及转动方向,就冲出了路边的护栏,坠入了十几米深的山崖。
谁能想到,死后的他竟穿越到了历史上从未记载的大夏王朝,附身到了这个同名同姓的少年身上。
而这个倒霉的少年,是在与同伴在后山玩耍时被毒蛇咬伤,才有了开头的这一幕。
萧钰的父亲萧士林,是清源县县令。
他为人清正廉明,刚正不阿,从不欺压百姓,还常常把家中多余的钱粮拿出去救济城中的穷苦百姓,是个勤于为民办事、敢于为百姓发声的好官。
母亲赵敏之,出身豪门世家,虽为庶出,却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只可惜,因为父亲萧士林看不惯豪门世家的飞扬跋扈、勾心斗角,多次与他们理念不合,争吵不断,最终和娘家断了来往。
家中除了父母,就只有一个母亲陪嫁过来的老丫鬟梅姨,平日里将家中琐事打理得井井有条。
“老爷,夫人,公子醒了,公子醒了……”梅姨激动的呼喊声,瞬间打破了屋内的紧张气氛,惊醒了正在商讨的几人。
萧夫人听闻,立刻扑到床前,拉住萧钰的手,急切地问道:“钰儿,你怎么样了?
哪里不舒服?
可吓死为娘了!”
萧钰看着眼前这位满脸关切的妇人,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静静地看着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远在二十一世纪的父母。
自己为了所谓的爱情丢了性命,也不知道父母该有多伤心。
想着想着,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萧士林看着萧钰刚醒来就落泪,急忙催促道:“夫人,赶紧让田郎中再给钰儿看看,瞧瞧他到底怎么样了。”
在萧士林的催促下,田郎中赶忙上前,重新为萧钰把脉,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
片刻后,田郎中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萧大人,公子福大命大,蛇毒己经没什么大碍了。
老夫再开几副药,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田郎中开好药方,在萧士林夫妻的千恩万谢中,离开了府院。
此后的日子里,萧钰慢慢接受了穿越的事实,在萧士林的悉心培养下,一晃三年过去了。
这三年间,他渐渐熟悉了大夏王朝的一切,也彻底融入了这个新家庭。
既然命运如此安排,他决定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这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房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萧士林把萧钰叫到了屋中。
“钰儿,张浦告师爷告老还乡了。
为父平日里结交的朋友不多,他算得上是我唯一的莫逆之交。
他家中没什么亲人,家住在三十里外的张家堡。
为父希望你能替我送他回去,到了那边,看看张师爷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多搭把手,也算是了却为父的一番心意。”
萧士林语重心长地说道。
萧钰一脸疑惑,忍不住问道:“父亲,张师爷看起来还没到告老还乡的年纪,怎么突然就辞去官职了呢?”
萧士林神色一凛,摆了摆手,说道:“张师爷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也是迫不得己。
具体的你就别问了,你年纪还小,当下最重要的是用心读书,这些官场之事,就别操心了。”
说完,便催促萧钰赶紧去找师爷张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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