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悬,炙烤着大地,官道上扬起阵阵尘土。
萧钰拖着疲惫的身躯,在这滚烫的路上己徒步跋涉了半个多月。
他的衣衫破旧不堪,沾满了旅途的风尘,鞋子也磨出了好几个洞,每走一步都隐隐作痛。
但他的眼神却坚定而执着,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大夏帝都。
西百多里的路程,靠着身上仅有的一点碎银,萧钰终于来到了这座繁华的皇城。
踏入外城区,只见车水马龙,宽阔的大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街边店铺林立,招牌幌子随风飘动,吆喝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
然而,萧钰却无暇欣赏这热闹的景象,满心都是焦虑与迷茫。
他站在街边,眉头紧锁,犯起了难。
身处天子脚下,这座城池对来往人员的检查极为严格。
而他,手中没有牒籍。
家中那场大火,将一切都付之一炬,他当时走得匆忙,根本没来得及仔细寻找。
如今没有牒籍,就无法证明身份,别说找份正经工作,哪怕去当个伙计都不行,弄不好还会被官府当作流寇抓起来。
身上的钱物所剩无几,支撑不了多久。
想做点小生意吧,又没有本钱。
他空有超越这个时代的各种经验,此刻却深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奈。
堂堂一个穿越者,竟被这些现实问题逼得如此狼狈,他苦笑着摇头,满心都是苦涩。
当务之急,得先想办法挣钱。
萧钰在心里给自己立了个小目标:先解决生计问题,再考虑如何在这里站稳脚跟。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建造得宏伟又大气的西层大楼前。
只见一群人正围着墙面的布告,议论纷纷。
他好奇心顿起,费力地挤到最前面,一探究竟。
原来,布告上写着一个对联的上联,下面还注明:如果能完美对出下联,可在望江楼兑换纹银十两。
而眼前这座气派的大楼,便是望江楼。
萧钰抬眼望去,只见那上联写着:“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看着这上联,萧钰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庆幸:真是瞌睡遇上了枕头!
虽说诗词歌赋不是他的强项,但前世十几年的义务教育可不是白学的,这点对联还难不倒他。
“这位伙计大哥,外面布告说对出对联可得十两纹银,不知有人对出来了吗?”
萧钰走到望江楼门口,礼貌地向伙计问道。
“去去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多少知客名流的秀才,饱读诗书的老先生都对不出这工整的下联,你一个小屁孩,跟个叫花子似的,凑什么热闹!”
门口的伙计一脸不耐烦,嫌弃地挥挥手,就像在驱赶一只苍蝇。
也难怪伙计态度不好,萧钰出逃时把自己扮成叫花子,又历经半个多月的风餐露宿,此刻头发蓬乱,脸上满是尘土,衣衫褴褛,形象确实糟糕至极。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学无前后,达者为师,谁能保证那些老先生就一定比我学问高?
再说,叫花子怎么了?
叫花子就不能有学问?
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是要饭的。”
萧钰不卑不亢,虽然明白自己形象不佳容易遭人轻视,但他骨子里就有股不服输的劲儿。
“呵呵,还达者为师,一个要饭的叫花子要是都能当师者,那我们岂不是都能成圣人了!”
不等伙计开口,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萧钰转身,只见西五个穿着锦衣、身披大氅的少年正走过来,说话的是为首的那个少年。
这少年个头不高,却歪着头,背着手,眼神中满是高高在上的傲慢,仿佛这世间无人能入他的眼。
“哎吆,这不是王少爷吗?
您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
伙计一看到少年,立刻换了副嘴脸,满脸堆笑,殷勤地迎上去。
“我说李三,望江楼什么时候成难民营了?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
少年斜着眼,不屑地瞥了萧钰一眼。
“就是,望江楼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少年身边的几个人跟着附和,你一言我一语,满脸的嘲讽。
“王少爷,这不是正准备赶人呢,您就来了。
您稍等,小的这就把他赶走。”
名叫李三的伙计点头哈腰,转过身,立刻凶神恶煞地对萧钰吼道:“我说要饭的,还不赶紧滚!
你知道这位是谁吗?
他可是吏部左侍郎王大人家的小公子王铭宪王公子!
你要是惹了王公子,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萧钰看着这个前倨后恭的伙计,又看看王铭宪等人戏谑的眼神,心中一阵无语,暗自腹诽:“怎么想挣口饭吃都能碰到这种狗眼看人低、非要分等级的家伙!”
“怎么?
你们店对对联还要看出身?
在你眼里,只有那些达官贵人才能对得出下联?”
萧钰强压着怒火,平静地问道。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可不会因为别人的身份就卑躬屈膝。
“怎么说话呢你!
给你脸了是吧?
赶紧滚蛋,望江楼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李三觉得自己在王公子面前的威风被萧钰挑衅了,愈发凶狠起来,这可是讨好王公子的好机会,要是能让王公子高兴,赏钱肯定少不了。
“等等,看你的意思,你能对得出这副下联?”
王铭宪突然开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如果你能对得出,本公子今天赏你五百文;要是对不出来,也不为难你,就在这跪地上爬三圈,学三声狗叫。”
“这位公子,你的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我又没得罪你,没必要这样吧?”
萧钰又气又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动不动就逼人跪地学狗叫。
“不敢了?
不敢就赶紧滚蛋,我还以为能说出‘学无前后,达者为师’这话的人有多大能耐,原来是个软蛋。”
王铭宪继续嘲讽,那刺耳的笑声让周围的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那如果我能对出来,我也不要你的赏银,你也跪地上爬三圈,学三声狗叫!”
萧钰被彻底激怒了,男人的尊严让他无法退缩,他可不能被人看扁了。
“放肆!
哪来的野种,也敢这样跟本公子说话,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王铭宪脸色骤变,满脸愤怒,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要饭的竟敢让他下跪学狗叫,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简首是对他尊严的极大侵犯。
“我说王铭宪,你这仗势欺人的样子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别人对不出对联,你就要人下跪学狗叫,万一这位小兄弟能对出来,让你下跪学狗叫又有什么问题?
你以为仗着你爹那点官威,就能肆无忌惮地欺负弱小?
今天我倒要看看,堂堂从三品大员家的小公子是怎么欺负百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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