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旭站在公司电梯里，反复翻看工作邮件。
第一项任务是为客户制作"重生Vlog"，预算高达五万，却没有任何产品植入要求。
"这公司钱多烧得慌？
"突然撞上一团柔软的东西。
"哎哟！
"一个抱着各种摄影器材的女孩踉跄着后退几步。
杨旭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入手却摸到一片冰凉——女孩肩膀上别着一枚造型古怪的金属徽章，形状像是一只展翅的乌鸦。
"小心点啊！
"女孩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得不像真人的小脸。
她扎着不对称的双马尾，左边染成深紫色，右边却是纯黑色。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左眼是琥珀色，右眼却是浅灰色，在电梯间的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杨旭这才注意到她怀里抱着的器材：一台老式胶片相机，三脚架上缠着红绳。
女孩手腕上戴着一串电子佛珠，每颗珠子都闪烁着幽蓝的光。
"你是新来的编导对吧？
"女孩歪着头打量他，声音清脆得像风铃，"我是陈小鸟，视觉设计部的。
"杨旭注意到她脖子上挂着一个造型古怪的吊坠——像是某种古老的书写工具，笔尖还沾着暗红色的颜料。
"这是...羽毛笔？
""啊，被你发现了！
"陈小鸟俏皮地眨眨眼，右眼的灰色瞳孔仿佛在那一瞬间似乎变成了竖瞳，"我的幸运物，从古董市场淘来的。
"她突然凑近，身上散发出一股奇特的香气，像是陈年墨水的味道。
杨旭不由自主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电梯墙壁。
陈小鸟却己经转身，马尾辫上的羽毛装饰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对了，静静姐让我把这个给你。
"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客户资料和拍摄素材都在里面。
"工位上，杨旭插入存储卡后发现里面己经存好素材——程序员模样的男人在咖啡厅敲代码、深夜加班、天台上徘徊。
但拍摄日期显示这些都是昨天才录制的，而简报上明确写着客户己于三周前死亡。
"AI换脸技术？
"杨旭皱眉点开最后一段视频。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伴随着重物坠落的闷响，然后是一片血色。
这时办公室灯光也突然全部熄灭，没有窗户的办公室顿时漆黑一片。
黑暗中，他的电脑屏幕上的视频剪辑软件己经打开，那段坠楼视频正在被某种力量拖进时间轴。
30秒后电力恢复，杨旭的鼠标指针正悬停在"导出"按钮上。
工程文件里多了十几个未命名的视频片段——全是那个程序员在各种奢华场景中的画面：驾驶跑车、签署巨额合同、被美女环绕...但每段视频里，他的脸都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
"见鬼了..."杨旭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即被自己的用词吓了一跳。
一个轻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杨旭转身，看见一个穿着汉元素连衣裙的女生站在茶水间门口。
她约莫二十五六岁，皮肤白得近乎透明，长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耳边。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瞳孔呈现出罕见的琥珀色，在灯光下像是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这个据说"在外拍项目"的同事正在用小电磁炉熬一锅散发中药味的液体。
"你就是新同事？
"她头也不抬地搅动汤勺，"我是孟小雅，做内容策划的。
"杨旭注意到她手腕上戴着一串暗红色的珠子，每颗珠子上都刻着古怪的花纹。
孟小雅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涂着淡粉色的指甲油。
灶台边摊开的笔记本上记满了古怪配方，还没等看清楚，孟小雅就快速合上了笔记本。
"失眠食疗方子。
"孟小雅突然抬头微笑，眼睛在茶水间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不自然的浅褐色，"要试试吗？
"杨旭这才看见旁边的桌子上整齐码放着几碗青花瓷汤盅，还有一些水果贡品——苹果上插着线香，橙子被雕成莲花状。
"公司传统。
"孟小雅淡定地关上冰箱门，"每月初一供奉创意之神。
"杨旭正想追问，陈小鸟风风火火闯进来："快快快借我电脑！
我刚发现用羽毛笔在数位板上画画效果绝了！
"她挥舞着一支漆黑的羽毛笔，笔尖沾着类似朱砂的红色颜料。
下班前，杨旭把完成的视频发给主管静静。
明明只做了基础剪辑，成片却多了许多他没加过的特效：程序员在豪宅醒来时，窗外飘着纸钱雨；签署合同时，背景里有个穿寿衣的老者竖大拇指；最后定格的微笑镜头，瞳孔里闪过一行小字"来世预约成功"。
"不错嘛！
"静静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过长的刘海遮住眼睛，"客户很满意，给你安排了下个任务。
"她放下一份新简报，指甲缝里藏着暗红色污渍。
简报上写着：《凶宅探店》首播策划案，合作主播：往生者张先生。
杨旭收拾东西时，发现陈小鸟正在给张弛后脑勺翘起的头发拍照。
"别动！
这光影效果绝了！
"那一瞬间，杨旭看见张弛后脑勺的头发下面，有什么金属质地的物体反了一下光。
走出公司大楼时，杨旭收到条陌生号码短信：”视频效果超出预期，己推荐给其他客户——程序员王伟“他盯着发信时间看了很久——凌晨2:17，而此刻夕阳才刚刚西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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