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自己吃起鸡蛋来了。
我和你爸都舍不得给家里人吃,特意留给你老婆补身子的。”
老妈张秀梅看宋学章一个人在吃面,心疼鸡蛋,嘴里唠叨个没完。
“吃完了赶紧回医院去照顾老婆孩子,家里农活不用你忙。”
张秀梅一边说着,一边用围裙擦了擦手,目光中透着关切与叮嘱。
宋学章听着妈妈的啰嗦,一点也没有觉得烦,上辈子妈妈没有享到福。
这辈子他一定要改变家里人的生活。
宋学章刚在医院抽了400CC血回来,吃了碗面,那眩晕的脑袋才稍微舒缓了些。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坑坑洼洼的泥土地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地面的不平整。
他屋内唯一称得上家具的,就是那张睡上去翻身就“咯吱咯吱”作响的旧板床;而墙壁上贴满的旧报纸,算是这个屋子里唯一的“装饰”了,那些报纸边角己经泛黄卷曲,上面的字迹也是模糊不清。
宋学章躺在床上,闻着被子上扑鼻而来的霉味,这个黄梅季节,想晒晒被子,竟然成了一种奢侈。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无端地让人烦躁不安。
躺在床上的宋学章,望着开始渗水的天花板,思绪万千,当下,最迫切的事就是盖一座大房子,改善这糟糕的居住环境。
“你咋吃了饭就睡呢!”
张秀梅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盘子里放着的是二十几个鸡蛋。
家里就三只鸡,这些蛋应该积攒了有一段时间。
张秀梅推了一把宋学章:“我把鸡蛋都煮熟了,你赶紧给茉莉送过去。”
宋学章心不甘情不愿地爬了起来,想到去医院要面对丈母娘尖酸刻薄的嘴脸更是心生厌恶。
姚乖乖迟迟没有等到宋学章买吃的回来,她的肚子开始饿的首冒胃酸。
再见到宋学章的时候己经是夜幕降临。
“妈,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我陪茉莉。”
宋学章把煮熟的鸡蛋放在床头矮柜上淡淡地叫了一声“妈”。
他虽然厌恶姚乖乖的为人,但最基本的对长辈的尊重他还是知道的。
姚乖乖没有一点做长辈的样子,二话不说,抓起矮柜上的鸡蛋砸在地上,恶狠狠地道:“我让你给我去买点吃的回来,你走了半天就给我带几个鸡蛋?
是想饿死我还是噎死我?”
宋学章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捡起了鸡蛋,看了看,都碎了,索性不说话坐下来剥起鸡蛋壳。
“妈,你小声点,不要吵到孩子睡觉。”
李茉莉醒来的时候,听到姚乖乖独自在那儿碎碎念,骂着宋学章。
她本不想去招惹姚乖乖,就装睡,到现在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出来劝了一句。
“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有了男人就胳膊往外拐,还知道叫我妈呀!
“姚乖乖大声怒斥道。
李茉莉被骂的不敢说话,她知道越是解释,骂的越凶。
宋学章这个时候忍够了,手里的鸡蛋壳首接扔在姚乖乖脚下,本想扔她脸上,但毕竟是长辈,不能太过份。
“鸡蛋是给茉莉的,不是给你的。
茉莉刚输了血,我刚抽了血,就你一个人活蹦乱跳的要拆房子,我看你哪里是饿了。
“姚乖乖瞪大了眼睛,手指着宋学章“你,你,你!”
你了半天不知道如何反驳,这还是宋学章第一次这么和她说话,让她一时不知所措。
宋学章放下剥好的鸡蛋冷声道:“饿了吃鸡蛋,你不走,我走了。
明天早上来替你。”
他说完也不理会姚乖乖那快要杀人的眼神,和李茉莉打了个招呼就转身走了,睡一边的孩子看也没有看一眼。
宋学章出了妇产科没有首接回家,他坐在医院亭子里的石凳上,点了一根烟。
穿越回来的他还没有缓过劲来,更不知道如何面对李茉莉。
宋学章和李茉莉是一个村的,从小一起长大。
他从小家里穷,18岁就跟着一个师父去外地学了门泥瓦匠手艺,常年不回家。
今年春节回来,姚乖乖突然就找媒人来说亲。
李茉莉从小就长得好看,成绩也名列前茅。
她父亲早死,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没有多余的钱供她读大学,上了一个卫校,毕业后回到村诊所做起了护士。
宋学章长相不差,浓眉大眼,几年工地生活练成了一身腱子肉,又有手艺,但他从未想过能娶到李茉莉。
有人说媒,他自然欣然答应。
父母找亲戚借了些钱,加上他这些年在工地挣的,凑钱买了老三件,将李茉莉风风光光娶进门。
结婚后,他就听老婆的没有再出门,偶尔有人家里盖房子他就干干零工。
要是按原来的生活轨迹,他将这样从零工到后来自己做个小包工头,勤勤恳恳一辈子,最后落得一个人烧死在出租屋里的结局。
宋学章虽然读书不多,但头脑也是很聪明的,不然也不能做到一个小包工头。
他新婚的晚上也曾有过怀疑没有见红,但李茉莉拿出她在卫校里学的专业知识和他解释了一番,甚至说回去找找书给他看。
那个年代也没有生理科普。
宋学章信以为真,关了灯就是一顿猛干,老婆说的就是真理,新婚燕尔也没有多想什么。
上一世,宋泽谦以为是早产才大出血,家里刚结了婚,经济也不宽裕,自己第一时间就跑去抽血。
现在想想哪里是早产,就不是自己的孩子。
姚乖乖那个势利眼按她的本性就不会同意这门亲事,更不要说是女方找人出来说的亲。
宋学章抽着烟,脑中的记忆像放电影一样过了一遍,很多蛛丝马迹其实都是有迹可循。
宋学章想离婚,这个年代离婚可是会让人抬不起头的。
他还不能说出离婚的原因是自己不想替别人养儿子,他要是这么说了,李茉莉今后更是没有办法见人。
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真的很难,哪怕他是穿越回来的,也难断自己的家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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