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墨盯着沈之念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雨滴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己经盯着看了太久，猛地移开视线。
“你……没事吧？”
沈之念的声音有些发抖，手指仍紧紧攥着手机，指节泛白。
萧子墨没回答，弯腰捡起被踹翻的外卖箱，里面的餐盒己经全洒了。
他沉默地掏出手机，点开接单APP，看着系统自动弹出的“订单超时，罚款50元”的提示，嘴角抽了抽。
“那个……”沈之念犹豫了一下，从包里翻出一包纸巾递给他，“擦擦脸吧。”
萧子墨没接，只是盯着她手里的纸巾，忽然问：“你住哪？”
“啊？”
沈之念一愣。
“我送你回去。”
他语气生硬，像是命令而非提议，“这附近晚上不安全。”
沈之念张了张嘴，似乎想拒绝，但看了眼地上昏迷的三个混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锦绣花园……7栋。”
萧子墨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她：“902？”
沈之念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他没回答，只是弯腰捡起地上唯一幸存的一杯奶茶——包装完好，吸管都没掉。
他递给她：“你的。”
沈之念接过奶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同时一僵。
雨势渐小，但积水仍没过脚踝。
萧子墨推着电动车，沈之念走在他旁边，两人之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你刚才……”沈之念犹豫着开口，“那是什么功夫？”
“蝴蝶穿花步。”
萧子墨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蝴蝶……穿花步？”
沈之念重复了一遍，忍不住笑了，“听起来像跳舞。”
萧子墨侧头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沈之念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低头吸了一口奶茶，结果被冰得一个激灵。
她偷偷看了眼萧子墨的侧脸——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在锁骨上，又隐入衣领。
“你经常打架吗？”
她鬼使神差地问。
“不。”
萧子墨语气冷淡，“今天是第一次。”
沈之念一愣：“第一次？”
他忽然停下脚步，转头首视她：“第一次用萧家的功夫。”
沈之念被他盯得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后退半步，结果踩进一个水坑，差点滑倒。
萧子墨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得“嘶”了一声。
他立刻松开手，皱眉：“你手腕上有伤？”
沈之念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内侧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小的划痕，血迹己经被雨水冲淡。
“可能是刚才被什么东西划到了……”她喃喃道，忽然觉得那道伤痕隐隐发烫。
萧子墨盯着她的手腕，眼神变得锐利。
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擦过她的伤痕，沈之念猛地抽回手，心跳加速。
“你……”“到了。”
萧子墨打断她，抬头看向前方的小区大门。
锦绣花园的霓虹灯牌在雨夜中泛着朦胧的光。
电梯里，沈之念偷偷从镜面反射里打量萧子墨。
他浑身湿透，T恤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的肌肉线条。
他的右手仍在不自觉地轻微颤抖，像是刚刚用力过猛的后遗症。
“你……”沈之念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进来换件衣服？
我室友不在，你可以先穿我哥的……”“不用。”
萧子墨语气生硬。
电梯停在9楼，两人一前一后走出。
沈之念掏出钥匙，忽然听到萧子墨在身后问：“你一个人住？”
“和我室友，但她最近回老家了。”
沈之念推开门，转身看他，“你……要进来坐坐吗？”
萧子墨站在门口没动，目光扫过玄关的鞋柜、茶几上的医学教材，最后落在电视柜上的一张照片上——沈之念和一个中年女人的合影。
“那是你母亲？”
他问。
“嗯，养母。”
沈之念笑了笑，“我从小被收养的。”
萧子墨的眼神微微一动，但很快恢复平静。
他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她。
“我的电话。”
他说，“如果那三个人再来找你，打给我。”
沈之念接过纸条，指尖碰到他掌心的茧。
她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睛——漆黑的瞳孔里像是藏着什么她看不懂的东西。
“萧子墨。”
她忽然叫他的名字，“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沉默了几秒，最后只说了两个字：“送外卖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
沈之念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后，手里的纸条被攥得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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