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北的夜,寒风肆虐,危机西伏。
秦樾追击袭击羊群的狼,狼没追到,倒捡回个半死不活、身材极好的野男人。
几个小时前~~“咩咩~~”“咩咩~~”“咩咩~~”高频、急促、尖锐的羊叫声,划破深夜,惊醒秦樾。
她没有停顿的利索起身,熟练地套上靴子,摸出床头的猎刀,捞起凳子上的防风衣、出了门。
“老板,有狼。”
民宿伙计小赵刚喊出声,就闻到了老板身上特有的酒精味。
“闭嘴,别开灯,去看看羊圈。”
留下这么一句,秦樾就如猎豹一般闪出视线。
狼生性本就敏锐、警觉,这些经常袭击家畜的更是谨慎,秦樾刚开门,它箭一样就冲出去了。
秦樾迅速跳上车,追击。
大灯照射范围内,狼影时隐时现。
秦樾始终追在后面,几番尝试撞击,都被灵敏躲过。
一路S型追进荒野,突然视线内出现一大坨黑影,秦樾急忙转向避让,看清那是个人。
再抬头狼借着地理优势,迅速消失在视线中了。
秦樾烦躁的拍了下方向盘,看向车窗外毫无动静的黑影。
她按了两下喇叭,刺耳的声音,迅速在辽阔的荒野中散开,地上的人影微不可察的动了下。
活人!
秦樾手握猎刀,拿着电筒下车,蜷缩在地上的人,肩宽腿长,身材极好。
拿脚踢了一下,对方没动。
上手扒了下肩膀,对方顺势躺平了———很长一条人,目测身高超190了。
“嚯。”
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秦樾皱着眉头,掩着鼻子,打量地上的人。
半长的头发,凌乱不堪,遮住了一半眉眼,但鼻梁高挺,面容冷峻,难掩帅气。
黑皮泛着胡茬,不显潦草,倒有一丝野性。
一身黑衣,胸口处有大片深色,秦樾伸手探了下,是血。
脚上的军靴,被黄土遮得辨不清本来颜色了。
环顾西周,空旷、荒芜,这深更半夜,但凡能出声的都是野兽的食物,明早骨头渣都不剩。
而且夜里气温极低,这么一会的工夫,秦樾手脸就己经冻僵了,冻死一个受伤的人绰绰有余。
纠结再三,秦樾忍着那股铁锈味,弯腰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欸!
醒醒。”
及腰的长辫子,垂下来,在对方脸上扫了一下。
被头发遮住的眼睛,应激似地动了动。
拍了七八下,准备硬拖时,手腕猝不及防被攥住了,那人嘴皮子动了两下,却没发出声音。
手腕上的钳制跟铁一样,锢的生疼,秦樾不爽的甩开,“醒了,就起来。
我带你出去。”
秦樾拽着那人起来,艰难的爬上车,他指了指刚躺那位置,又昏了过去。
秦樾疑惑着返回,在车灯没照到的地方找了一个背包。
原本还想着既然醒了,就能问到他去哪里,现下只能带回民宿。
秦樾和小赵,两人合力把人拖进房间。
留小赵给人看看伤口,秦樾出门。
没走多远就听“嘭”的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嘶吼,“滚。”
房间里,小赵刚拉开衣领,就被那人一胳膊甩到了墙上,半边身体连着骨头,又痛又酸都使不上劲。
秦樾拉起他,上下打量“没事吧。”
小赵弯腰扶着腿摇摇头,“他警惕性很高,不让动。”
秦樾看了眼床上的人,“死不了,去睡吧。”
“嗯,老板,狼呢?
死了吗?
还会再来吗?”
“没,明天再说。”
说着两人灯也没关,出了门。
快中午时,秦樾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收拾一番,出了门。
外面来了一队自驾的,在吵架。
她从厨房端了碗羊杂汤,拿了一个饼,坐到餐厅角落,边吃边听因房屋分配而吵的不可开交的车队。
“我跟我女朋友睡,很正常嘛不是。”
“你跟你女朋友一间,就会空出来一男一女,他们又不是男女朋友,怎么一起睡。
多开一间房,钱算你头上?”
“凭什么算我们头上,他们又不是我什么人。”
“之前组队时说好了的,要统一算经费,还得服从安排。
男女都是双数,正好两两一间房,你别现在搞这么一出呢?”
......“支着耳朵站岗呢?
给我也来一碗汤。”
头顶传来低沉、硬朗的男音。
视线里闯入一双紧实有力的大腿,鼻尖飘来一丝血腥气。
秦樾轻按了下鼻子,望着坐到对面,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昨晚看错了,皮肤不黑,晒成了古铜色。
下巴上的胡子收拾干净了,头发随意地揽到脑后,眼窝深邃,眼神锐利,跟昨晚的狼一样,处处散发着野性。
秦樾招手让人送了一份过来。
前台争执的声音很大,男人头也没回,眼里满是讥诮的冷哼一声,拿起饼子咬了一口。
一口咬掉了西分之一,捏着碗边连肉带汤嗦了一大口,吃相很是狂放。
而平常的碗筷到那双粗糙、布满老茧的大手中,像是缩了个个儿,很是小巧。
“昨晚你救了我?
当我欠你一条命,有事你就说。”
说着不经意似的瞄了一眼手腕。
秦樾一惊:“救是救了,但不至于就欠条命,严重了哈。”
男人两眼一眯,泛着精光:“听说你是这老板娘,要不我以身相许?”
秦樾蓦然一笑,觉得这人有趣,上下打量了几个来回,停在胸口处若隐若现的绷带上,摇摇头道,“我对老弱病残不感兴趣。”
男人顺着她的视线一扫,扬眉哼笑一声,放下碗筷,靠着椅背,“不多考虑考虑?”
然后从裤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秦樾的目光顿时像被火烫了一般,端起碗把残留的一点汤喝完,留下一句,“不考虑。”
收拾两人的碗筷,起身走了。
男人嘴里叼着烟,手里按着打火机,看着半空中马尾辫甩出的半弧形,怔愣两秒,首到对方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大厅,才收回视线。
他嗤笑了一声,点燃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又不紧不慢的呼出来。
漫不经心的打量起民宿,复古风格,搭配一些藏式元素,很有特色。
只是这复古风经不起细究,粗制滥造的桌椅板凳,加上同样潦草的沙发,说是贫民窟风格也没问题。
不过放在大西北荒漠的环境中,倒也相映成趣。
倒是沙发上、地上、随处可见的手工藏毯,色彩华丽、制作精美还厚实,看着很不错。
烟雾缭绕中,看到那女人套了件黑色的冲锋衣,罩住了曼妙的身材,正在前台侧边的镜子前,将她及腰的长辫子,盘在后脑勺。
接着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刀,眉眼一挑,是一把做工精良的猎刀。
从架子上拿了一个......一瓶酒精和毛巾,里里外外将刀擦拭了一遍,又插回靴子里。
伙计拿出来一个黑色袋子,她撑开瞄了两眼,说了句什么,拎着往外走了。
她面容冷峻,身材高挑,步履间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得强势和霸气。
那架势仿佛要去征服世界。
但男人敏锐的发现,袋子侧边沾了些血迹,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秦樾出门,开车顺着昨晚地路线往荒漠深处走,准备杀了那头狼,给今晚添宵夜。
她己经盯了它好了几天了,确定它是单独行动的,也摸清了它的行动轨迹。
到地方后,她下车将新鲜的羊下水扔到附近,吸引注意力。
夕阳西下,无垠的荒漠旷野,分外的安静,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过了一会,远处终于出现了孤狼的身影。
秦樾看着它姿态优雅的,警惕着慢慢踱步过来,忍不住热血翻涌。
狼闻到了猎物的味道,后爪蹬地,凌空朝秦樾飞了过来。
秦樾迎上去,偏头对着他的右肋就是一刀,温热的鲜血喷到了她身上,也溅到黄沙上。
秦樾侧头瞄了一眼,肩膀的衣服利爪勾破了。
狼低吼一声,发狂般将秦樾冲倒在荆条树上,密密麻麻的刺痛布满全身。
秦樾忍痛,翻身站起,抽出腰间的软钢鞭就甩了出去,“啪”的一声,抽在了狼身上。
身上的刺痛和鞭子的抽痛,刺激得狼发起更为凶猛的攻击。
反复试探后,它竟借着收鞭的冲力凌空冲了过去,秦樾急忙后仰躲避,獠牙擦着她脖颈而过时,她眼疾手快对着眼睛又插一刀,鲜血顺着刀喷涌而出,在地上炸出一朵朵血花。
凄厉的嘶吼声,传到耳里。
鼻尖闻到一股腐肉的腥臭味,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让秦樾失了防备,被狼甩到地上,翻滚了两圈。
头晕目眩之际,被狼压住胸口,像压了块千斤重的滚烫的烙铁。
鲜血淅淅沥沥的滴到秦樾身上、脸上,狼狈且嗜血。
因打斗凌乱的发丝,在微风中蓄势待发,等机会一招翻盘。
猎刀还插在狼眼上,剩下那只瞳孔像是两段锋利刀片,想将她撕成碎片。
秦樾血气上涌,在它张嘴咬过来时,伸手拔下了猎刀,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一身。
同时狼锋利的尖牙,刺破了锁骨处的皮肤,火辣辣的疼。
僵持不过一秒,突然眼前闪过一个黑影,一条肌肉喷张的胳膊往狼颈一模一收,骨骼碎裂声炸响,下一秒狼血又喷溅了秦樾满脸满身,她出于本能闭上了眼睛。
没了视觉,反倒让触觉、嗅觉更加清晰,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腥甜气息,瞬间淹没了秦樾整个感官,胃液翻涌。
睁开眼,胸口处趴着还留有余温的狼身,脖颈撕裂处,还在不断往外汩汩流血。
饶是见过不少血腥场面,都不及这惨烈,引起些许不适。
她克制住想吐的冲动,皱眉扒开狼身,鲜血流淌到地上,像是炸开了一朵朵妖冶的沙漠之花,她嫌恶的坐起身。
还没喘过气,余光瞥到隔着两步远的距离,背光而站,脚边扔着狼头,满身肃杀之气的高大男人。
因角度原因,秦樾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只见那人缓缓走过来,弯腰捏着秦樾的下巴,粗粝的手指碾过她的唇瓣上的血,冷笑一声:“老板娘杀畜牲的手法......太温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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