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靠近秦樾又闻到一股不同于狼血的血腥气,但现下的情境容不得她分神细想。
对方高高在上俯视的姿态、晦暗不明的神情以及跟狼一样侵略感的眼神,让秦樾察觉到一丝强势的压迫感。
下巴上被大力钳制的地方隐隐作痛,娇嫩的唇瓣也被磨得生疼。
她心生恼怒,抬手想拨开他的手,对方却先一步松了手。
“没听过,温柔刀,刀刀致命吗?”
秦樾冷声反驳道。
昏暗的光线下,秦樾捕捉到他大拇指上的一抹深色,拿袖子蹭了蹭还留有被粗暴剐蹭触感的嘴唇,抿了一下,站了起来。
“我叫牧野。
你叫什么?”
对方也站首身子问,低沉的嗓音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和欣赏。
不知道看了多久,看到了多少。
秦樾脱掉被血浸透的冲锋衣,撩起内胆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也一并脱了,拿衣袖在脸上按了按,吸掉血迹,拎在手里,换上客气的笑,“秦樾。”
然后不等对方再问,环顾西周,找到猎刀和软钢鞭,大概擦了擦上面的血迹,仔细收好。
把浸透狼血的衣服,装进黑袋子里。
然后从里面掏出一个大编织袋,走到狼身边,撑开袋子,看向男人。
牧野低头浅笑一声,把狼身狼头都装好,脱了自己的黑色外套,扔到秦樾头上,“穿上。”
然后提着袋子往前走。
熟悉的血腥味和淡淡的药味,充斥在秦樾鼻腔。
把衣服扒拉下来,看了眼对方宽肩阔背,秦樾撩起衣服闻了下,没错,就是有股血腥味和药味。
光线太暗,分辨不出染血位置,但比她的衣服强,她潦草的裹在身上,跟了上去。
车开到民宿后门,浸透狼血的衣物被扔进垃圾桶,狼身、狼头放到墙边,刚想叫小赵出来处理,牧野开口:“我来处理。”
秦樾点头应了。
她浑身充斥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只想尽快洗澡换衣服,指了指后门,又在身前甩了一下手,眼神示意对方自己得先去洗个澡。
只见对方笑容逐渐扩大,带着一丝邪性,“老板娘,这是在邀我共浴?”
神特么邀你共浴,秦樾没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还击:“行啊,我缺个搓澡的。”
说着不等对方反应,转身进了屋。
正是晚饭时间,大厅里坐满了人。
秦樾取了医疗箱,让小赵去后院给牧野搭把手,就上了楼。
回到房间,把猎刀和软钢鞭,放门口桌子上,拎着医疗箱进了浴室。
脱得只剩个白背心,站在镜子前处理伤口时,镜子里的女人面容冷峻,拥有小麦色的肌肤,手臂肌肉线条流畅且紧实有力,但更吸引人眼球的是她锁骨处略显粗糙粗暴的狼头纹身。
也许正是因为潦草,更显得那狼野性十足,极具攻击力。
被狼咬伤泛红的位置,给纹身添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神秘感。
秦樾打开医疗箱熟练的处理好伤口,又做了防水处理,才步入浴室。
洗完澡换了一身红色的针织长裙,丝绸般的长发仔细地编成长辫垂在脑后,像朵热烈的沙漠玫瑰,丝毫看不出与狼对战时狠厉。
她斜倚着墙拿毛巾和酒精擦拭猎刀和软钢鞭上的血迹。
她擦得仔细,不一会儿浓重的酒精味,慢慢弥散在空气中,遮掩了血腥气。
反复擦拭几遍后,软钢鞭,又缠回了腰上,成了别具一格的装饰品,猎刀插到靴子里。
把屋里沾过血的桌面、浴室、医疗箱等也用酒精擦拭了几遍后,把牧野的外套扔进洗衣机,带着满身的酒精味出了门。
餐厅里两张桌子拼在一起,摆着几个菜和啤酒。
民宿的常客们围坐在一起,吃饭、喝酒、聊天,好不热闹。
秦樾一出现,有人眼尖打了声招呼,“老板娘来了。”
其他人顿时转头看过来,也开始起哄。
“哟,今晚打扮这么漂亮,是有什么好事吗?”
“没想到今晚不仅有口福,还能大饱眼福,老板娘这格局,我佩服。”
“来来来,老板娘,我这有座。”
“干什么呢,我这也有座啊。”
“老板娘,他们老烟枪臭的很,我不抽烟,来我这。”
“我老烟枪?
你还不洗澡呢,咱们半斤八两。”
......一群人太过熟悉,从你推我搡给秦樾腾位置,变成了互相之间的笑闹攻击,秦樾微笑着捏着裙子冲大家行了公主礼。
然后在一片起哄声中,走向了角落里靠着椅背,从刚刚就饶有兴趣地打量她的牧野,那边刚好还有个空位。
对方看她靠近,拉开凳子,微眯的眼睛里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之意,“挺会啊。”
嘴里喷出一股寒气,秦樾瞥到对方杯子里还剩一半的冰块。
冷哼一声,会什么?
会哄男人?
还是会勾引男人?
她伸手将脑后的长辫,勾到身前,声音轻柔的说:“你也挺会的。”
挺会阴阳怪气的。
说完,她接过旁边递过来的酒碟,吃了几口菜,起身跟众人碰杯喝酒,没再搭理身后的人。
牧野听出对方的意有所指,喉间溢出一声沉闷的浅笑。
吞了一口冰块嚼着,手漫不经心的摆弄着一把军刀,盯着跟众人言笑晏晏秦樾,微眯了下眼。
他的目光微眯着,透着凌厉,像是瞄准了一个目标,只待时机一到,给予致命一击。
那一瞬间,强大的气场,跟狩猎的狼别无二致。
秦樾察觉到犀利的视线,抬眸一愣。
下一秒,对方嘴角勾着一抹浅笑,冰川融化般,不留痕迹。
仿佛刚刚看到的,是他自己眼花,看错了。
旁边有人点了一支烟,烟味冲鼻,胃液翻涌,秦樾慌忙放下酒盅,冲向厕所。
众人只当她是喝多了,没在意,只调笑道:“老板娘,今天怎么就这么点量啊,不行啊。”
只有角落的牧野,瞳孔一缩,站了起来。
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秦樾抽了两张纸擦着嘴,出来了。
看到低垂着眉眼,甩着军刀,倚墙而站的牧野,她停顿一瞬,把纸扔垃圾桶,去水池前洗手漱口。
“看什么?”
又是那种打量猎物似地眼神,秦樾心生不悦。
吐了两口水,顺便用冷水冲了把脸,抽纸擦干水。
一步迈到他跟前,展颜一笑,揪着他衣领,盯着他深邃的眼神,“看我看得入了迷?
喜欢我啊?”
““你这是在诱惑我吗?”
他的尾音勾着笑意,声线低沉温柔,像一根羽毛轻轻在她心上撩拨。
就那么定定地俯视着她。
闻言秦樾轻抿唇角,眼神温柔而专注的盯着他深邃的眼眸,“那诱惑到你了吗?”
眼波流转,尽显妩媚。
牧野闻着她身上的酒味。
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两下,视线落到她的唇上。
秦樾看的分明,眼里划过一丝嘲讽,她轻启唇瓣,说:“哟,看来是诱惑到了呢。”
牧野凑近,勾着她的下巴,声音低沉悦耳,“诱惑到了,给睡吗?”
秦樾眨了眨眼,拍了拍他结实的胸膛,说:“先排队,轮到你再说。”
然后转身走了。
那一瞬间的俏皮,如同一缕春风,让牧野心驰荡漾。
婀娜的身影和白天凌厉的身形,不断交错在他眼前,一人两面,挺刺激。
临睡前,小赵发消息说牧野要用医疗箱,他有事走不开,让秦樾帮忙送一下。
秦樾应了,提着医疗箱到牧野门口,敲了两下,发现门没关,她试探的走进去。
牧野正坐在床头擦头发,身上套着一件白衬衫,胸口处渗了一滩血迹。
她皱着眉解释,“我敲门没听见声音,见门没锁,就进来了。”
然后把医疗箱递了过去,“缺什么,你再给前台打电话。”
毛巾随手搭肩上,牧野接过医疗箱翻看了一下,拿出一瓶酒精,漫不经心调侃道:“我还担心民宿只有95%的酒精呢,原来也有医用酒精啊。”
秦樾心头一窒,眼底划过一抹暗色,手指不自觉地揉搓了下,冷淡道:“那不会,医疗箱里的一切药物符合安全规定,你放心。
药送到了,我先走了,你先忙。”
说着皱眉指了指他胸口地血迹。
察觉到对方突然的疏离,在她转身之际,牧野伸手拉住。
秦樾猝不及防,撞进了他怀里,脑袋磕到了血上。
扑面而来地铁锈味,让秦樾脸色一僵,察觉到血迹又大了些,抬头看见他眉头一皱,脸上划过些微痛楚,但语气却不见端倪:“怎么了?
我哪说错了。”
秦樾顿觉烦躁,甩开他的手,“你先包扎伤口。”
说着就要转身。
牧野跟一堵墙似的挡在她面前,“你先说。”
哪怕她有180,但体型的差距,这会就显现出来了。
穆野突然勾起秦樾的下巴,注视着她的眼睛,才注意到瞳孔竟然是琥珀色的,灯光的映照下,像是流转着沙漠的暮色,看得人心里暖暖的。
秦樾挡开他的手,挣扎间“哐”的一声,有东西掉地上,脚边滚过来个绿色胶囊状的东西。
她敏锐的察觉到对方神色“唰”的一下,沉了下来。
好奇心作祟,秦樾立马用脚踩住,“是什么?”
对方不答,只是神色难看,像是在忍耐什么。
“不说?
看来不重要,那我踩着也没事了。”
说着秦樾当真用脚捻了捻,挑衅似的看向他。
“嗵”的一声,牧野掐着她的腰抵到墙上,咬紧后槽牙,威胁道:“找死?”
没人注意到,绿胶囊因冲击滚到角落,露出完整的标签"胶质母细胞瘤Ⅳ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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