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蹬着三轮车拐进梧桐巷时,后视镜里的雨丝突然凝成银针。
他猛捏刹车,帆布篷顶的积水哗啦浇在脖颈,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巷口那盏年久失修的路灯滋啦作响,在潮湿的砖墙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叮——"怀里的快递盒突然发出金石相击之声。
林深低头看去,暗红色锦盒缝隙里渗出幽蓝微光,像极了昨夜新闻里说的极光。
收件人栏龙飞凤舞写着"苏明月",地址正是面前这栋爬满常春藤的民国公馆。
铁艺大门突然吱呀洞开。
"东西给我。
"伸出来的手白得近乎透明,黑色缎面袖口绣着暗金缠枝纹。
林深抬头刹那,女人耳垂上的月光石坠子晃得他眼前一花。
苏明月接过锦盒的瞬间,林深看到不可思议的画面——她锁骨下方三寸的位置,有团青焰在跳动。
那火焰中心隐约浮现古篆体的"封"字,随着呼吸明灭不定。
"看够了吗?
"冷冽嗓音裹着梅子酒香扑面而来。
林深这才惊觉自己竟透视了她的真丝睡裙,慌忙后退时被石阶绊了个趔趄。
警报声骤然撕裂雨幕。
五辆黑色奔驰S600呈楔形阵堵住巷口,车牌清一色白底红字。
穿唐装的老者拄着紫檀拐杖下车,杖头镶嵌的翡翠在雨中泛着毒蛇般的冷光。
"大小姐,该回家了。
"老者拇指摩挲着拐杖上"南宫"二字阴刻,"婚期将近,老爷说您房里这些破烂..."他一脚碾碎滚落脚边的青铜铃铛,"还是扔了干净。
"林深瞳孔骤缩。
那铃铛分明是刚才从快递盒掉出来的,此刻在老者鞋底裂成两半,却有血色符文从铜锈中浮空而起,箭矢般没入他的眉心。
剧痛如电钻凿开头骨,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炸开:穿玄甲的铁骑追逐流火坠天,戴青铜面具的祭司摇动十二连珠铃,最后定格在苏明月胸口那簇青焰,此刻竟化作浴火凤凰仰天长唳。
"抓住他!
"老者拐杖顿地。
八个保镖西装下肌肉暴涨,特制面料撕裂声此起彼伏。
林深突然看清他们太阳穴鼓动的青黑色血管,像极了毒蜘蛛的脉络。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
林深抄起三轮车座下的防暴棍横扫,钢管却穿透为首保镖化作虚影。
脑后劲风袭来时,他本能地偏头躲过,对方拳头竟在砖墙轰出蛛网状裂痕。
"别碰他!
"苏明月突然挡在林深身前。
她扯断颈间银链,血珠顺着月光石坠子滴落,在地面燃起幽蓝火圈。
保镖触到火光的瞬间发出惨叫,皮肉如蜡油般融化。
老者脸色骤变:"您竟为个蝼蚁动用封印之力..."话音未落,苏明月喷出的鲜血己染红胸前凤凰纹样。
林深下意识接住她瘫软的身子,少女睫毛上凝着血珠,声音细若游丝:"去老城隍庙...找瘸腿..."警笛声由远及近。
老者深深看了眼火圈中挣扎的保镖,抬手做了个抹喉手势。
奔驰车队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退入雨幕,只剩满地焦黑残肢在积水中浮沉。
林深抱起苏明月冲进公馆时,怀中的青铜铃铛残片突然发烫。
玄关镜中,他看见自己左眼瞳孔变成琥珀色,虹膜上浮动着与苏明月胸口如出一辙的古老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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