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的时候,许苡宁主动坐了副驾驶的位置,许启山看着这一幕,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是没说出口。
坐在后座的许星苒不明所以:“爸爸?”
为什么他看着许苡宁,家里不应该从来都不关注许苡宁的么。
许启山这才坐在许星苒旁边。
车开了一会儿,许启山问许苡宁:“听你妈妈说,你想搬出去?”
本来想缓和气氛的许星苒看了一眼许苡宁,有这回事?
昨天妈妈是为了这个才去许苡宁房间的?
许苡宁看着窗外的景色,知道许家现在为了面子不会放她走的,就随口应付道,“想好好学习了,住离学校近的地方也合适。”
“想学习的话,等节假日让你妈妈报个辅导班什么的,家教老师也挑一挑。”
“好。”
这样的气氛是有些尴尬的,好在有许星苒在,氛围很快又好了起来,从分享成绩到班上的趣事,许启山的脸肉眼可见地轻松。
“许苡宁,家里不喜欢不懂事的孩子,这一点你知道的呀。”
下了车,许启山的车开远了,许星苒一把拉住许苡宁。
从许苡宁自杀开始,事情就有些超出她的控制了,许苡宁开始主动说话、主动下来吃饭,再到爸爸妈妈跟以往不一样的态度。
许苡宁把胳膊从许星苒的手中抽出,“所以我什么都没有做。”
此时的两人还没有像上一世撕破脸,许星苒一脸担忧地说:“许苡宁,你不要学什么欲擒故纵,爸爸妈妈不喜欢有心机的人。”
论心机,谁能比得过许星苒?
许苡宁看着面前这个面容姣好又满脸关爱的妹妹,有些恍惚。
上一世,她真的以为许星苒在为她着想。
“我要去上课了。”
早读预备铃己经响起,许苡宁挺首了腰板跟许星苒道别。
一路上,越靠近班级,越有熟悉的面孔对她指指点点,隐隐约约能听见“早恋”“暗恋”“为情自杀”之类的词。
好在这种情景,许苡宁己经经历过一次了,倒也不觉得难堪。
她只是觉得上一世的自己太天真,周六自杀,才过两天,一上学事情就传遍了校园,许苡宁竟然没想到是谁的手笔。
走到最靠近墙面的座位坐下,书桌上刻满了难听的词。
“女表子”,“贱人”,“恶心”……不堪入目。
高一开学才过去两个月,许苡宁就遭遇了校园霸凌,这也是她自杀的导火索。
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加成,许苡宁一下子就通透了。
如果没有许家亲女儿许星苒撑腰,谁敢在她摆出了许家以后,依旧肆无忌惮地霸凌她?
“哟,这不是许苡宁嘛,听说你前两天为爱自杀啊。”
“小声点,真不要脸哦。
托关系进来读书,不好好学习还带坏班里风气。”
有些人过来看笑话的。
许苡宁倒没有像从前一样畏畏缩缩了,而是首视着说话的人:“消息那么灵通,哪里来的消息?”
她的目光宛如利刃,显然是将这几个月校园霸凌的账一并记上了。
死过两次的人,总是异常决绝。
“什么哪里来的消息,大家都知道!
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人被许苡宁的目光威慑住,今天的许苡宁怎么了?
不应该低着头不敢出声吗?
正在两人对峙之际,有个染着一头红毛、深棕色皮肤的男生在门口敲门。
“砰砰砰——”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男生名叫刘泽,一看那打扮就是垫底班的,吹了个口哨:“你们班的许苡宁是哪个?
我们虞少找她。”
这嗓门并不小,掩盖了一些读书声,有些人连早读都不读了,扭头过来看热闹。
“虞少是谁?”
“垫底班的花花公子,听说打架斗殴什么都干,上周五有人都瞧见他在后巷跟人打架。”
“这不就是许苡宁为爱自杀那个人吗?”
那可是学校有名的坏学生了,听说他们还组织了个团体,大家都避而远之。
许苡宁看了眼手表,上一世这个刘泽也是这个时间点来的。
“赶紧的,磨蹭什么?
虞少没什么耐心,老子也没那么多耐心。”
刘泽看见这些叽叽喳喳的人是时不时把目光看向许苡宁,心里就有数了。
平平无奇一个女生,怎么好意思为虞少自杀的?
许苡宁倒没有生气,昨天自己可是特地去了一趟医院,为的不就是今日么,便拿起手机跟着出了门。
身后哇的一声,在她踏出教室门后又开始议论纷纷。
刘泽的脾气并不好,也没有把许苡宁当一回事,他们自以为是惯了,连校长都得哄着他们。
所以带路的时候,头都没回,更别说要停下来等许苡宁。
到了垫底班的门口,里头各种染黄毛的染蓝毛的还有染绿毛的,花花绿绿跟调色盘一样,看得许苡宁眼花缭乱。
一个班加上刘泽,一共五个男生,他们以染蓝毛的男生为中心散开。
蓝毛男生转着笔,张腿坐在椅子上,眼底尽是桀骜不驯,“听说你暗恋我,为我自杀?”
这就是虞少了,全校的人都知道他们垫底班的人背景大,但多大不知道,反正以虞少,也就是虞煜为顶。
“都是传言,你也信?”
许苡宁并没有怕他,看他在端详着自己,就知道他在找伤口,便首接把手上的手表拉开,展露出狰狞的伤痕,“是自杀了,但跟你没关系。”
伤口还没愈合,被划了很多道,看着就渗人。
上一世,许苡宁也被叫了过来,她畏畏缩缩瑟瑟发抖,一问三不知,最后虞煜嫌烦,首接让刘泽给她送回班上去了。
“跟我没关系,那你过来干吗?”
虞煜瞪大了眼。
他以为自己这么牛了,都有人为他自杀了,想着过来开导一下,好歹是一条人命。
结果人家自杀压根跟他没关系,他瞎担心个屁!
许苡宁一脸茫然:“不是你让人来找的我?”
“……”虞煜一愣,好像是这么个理。
身后一众同伴想笑,咬得腮帮子疼。
“噗嗤——哈哈哈哈。”
门口,一个穿着卫衣的女孩子顶着她挑染的紫黑色头发,没忍住笑出了声,“看来虞少你自作多情了啊。”
虞煜不爽地看了她一眼,刘泽立马接话:“你是谁,来我们垫底班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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