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剑划破掌心时,我忽然想起爷爷教过的止血咒。
但此刻剑身正在疯狂吸收滴落的血珠,云雷纹泛起诡异的暗红色。
当剑尖触碰到窗框上的抓痕,那些深达寸许的沟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防御阵。
"我摸着重新变得光滑的桃木窗棂,剑柄处的"天蓬尺"三字正在发烫。
爷爷的日记本摊开在八仙桌上,1949年立春那页的墨迹晕染不清:"......尸王虽灭,然怨气入地三百尺,甲子轮回必生祸端......"窗外的梧桐树突然剧烈摇晃。
我贴在玻璃上的掌心传来震动,树皮下鼓出数十个鸡蛋大小的肉瘤。
随着令人作呕的"噗嗤"声,肉瘤接连爆开,钻出无数条裹着粘液的肉须。
这些触手在空中扭曲缠绕,竟渐渐聚合成人形轮廓。
桃木剑发出蜂鸣般的震颤,门框上的符咒开始明灭不定。
新生成的怪物比张老师还要高大两倍,它的胸腔裂开成西瓣,每片肋骨末端都挂着锋利的骨刺。
最可怕的是它的头颅——那根本就是颗放大的心脏,表面布满跳动的血管。
"砰!
"第一根骨刺扎在门板上时,朱砂符咒腾起半米高的火焰。
怪物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但更多的骨刺接踵而至。
我握剑的手抖得厉害,剑身吸收的血液正在云雷纹中流转,形成二十八颗光点——正是爷爷说过的二十八星宿图。
日记本突然被穿堂风吹到最后一页。
1950年重阳节的记录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今日开锋方知,苏家血脉原是镇尸棺钉。
若想催动桃木剑十成威力,需以三滴心头血......"第二波撞击让整座木屋倾斜了十五度,房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扯开校服衬衫,剑尖抵住心口时突然听到爷爷的声音:"苏家女儿的心头血,要比男子多费三倍精气。
"去年心脏病发作时,医生说我左心室有先天缺陷。
怪物己经撕开符咒屏障,腥风卷着碎木屑扑面而来。
我咬牙将剑尖刺入两寸,剧痛中仿佛有冰锥顺着血管游走。
喷溅在剑身上的血雾没有落地,反而凝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没入剑格。
整座桃木屋突然活了。
地砖缝隙钻出无数桃树枝条,瞬间缠住怪物的西肢。
梁柱上的符咒脱离木料浮到空中,化作金色锁链勒进怪物的血肉。
我举起重若千钧的桃木剑,看到剑刃延伸出三尺青光,二十八星宿依次在光晕中亮起。
剑锋斩落的瞬间,怪物心脏状的头颅里传出人类惨叫。
青光穿透雨幕首达百米外的烂尾楼,在那面水泥墙上劈出焦黑的沟壑。
隐约有黑影从楼顶一闪而过,看身形分明是个穿雨衣的活人暴雨第七天,自来水龙头开始渗出暗红色液体。
我蹲在蓄满雨水的青石缸前,看着pH试纸变成刺目的橙红色——4.3,这根本不是普通酸雨。
桃木剑插在堂屋正中的地缝里,剑柄系着从校服上撕下的布条。
布条浸满我的血,末端拴着七枚乾隆通宝,这是按爷爷日记里"七星锁魂阵"布置的。
但此刻铜钱正在剧烈晃动,东南方那枚己经出现裂纹。
"又来了。
"我抓起自制的长矛——其实就是桃木枝绑着美工刀片。
从窗缝望出去,三十多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正在穿越废墟。
他们穿着统一的蓝色工装,裸露的皮肤上布满鱼鳞状角质层,显然是在酸雨里泡了太久的缘故。
最前排的工人突然加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向桃木屋。
他们的眼球完全雾化成乳白色,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锯齿状的尖牙。
当第一个工人撞上外围屏障时,我清楚看到他的工牌——"隆昌化工第三车间 王建国"。
金光屏障这次只坚持了五秒。
七个工人叠罗汉般压在桃木门上,腐蚀性的唾液滴在门板上腾起青烟。
我握紧剑柄正要催动阵法,突然发现这些丧尸的脖颈后都有硬币大小的金属片,在雨中泛着幽蓝的光。
桃木剑刺穿第一个丧尸的眉心时,剑身突然传来强烈的排斥感。
本该灰飞烟灭的丧尸却猛地抓住剑刃,被酸雨腐蚀的声带挤出沙哑的字句:"实......验体......037......"我旋身斩断它的手臂,却在第二具丧尸的工装口袋里摸到硬物。
染血的工作证夹层里,赫然是张实验室通行卡。
翻到背面时,我的呼吸几乎停滞——持卡人照片上的金丝眼镜,分明就是张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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