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着视线，柴姿没有贸然靠近阿B，只是安静地跟在Candy身后，两人从旁边的小桌上顺手各拿起一杯酒，突然，Candy停了下来，歪头看她："看到没？
"用下巴朝阿B的方向点了点，"那可是道上赫赫有名的阿B哥。
"说完，眼睛再一瞟，偷偷打量柴姿的脸。
见柴姿神色平淡，Candy慢慢贴近她耳边，热烘烘的香水味混着酒气扑来："好吧，他可能不是你的菜。
但他旁边那个……"故意拉长声调，满意地看着柴姿睫毛轻颤，"啧啧，一心传媒的顶流，当今最红的颜值游戏主播，26岁就身价过亿，还是个顶级帅哥。
"柴姿眼睛一亮，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个背影。
Candy短促哼了声，侧身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急什么？
看见阿B旁边穿红裙子的Dora吗？
从这小鲜肉进门起，Dora盯他很久了，能让你得逞？
"视线一移，看到阿B旁边还坐着个女人，穿着暗红色的高开叉连衣裙，胸围尺寸傲人，V字形的领口开的极低，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肌肤和一看就很“成功”的事业线。
浓重的烟熏妆让她的脸像戴了张面具，唯独那双杏眼亮得惊人，钩子似的看向阿B对面的男人，眼波流转间透着股天真又放荡的劲儿。
不过显然她这是媚眼抛给瞎子看，男人始终低头划着手机，黑色碎发垂落额前，连个余光都没给她。
Dora不死心，腰肢一扭，涂着猩红指甲的手想要搭上男人肩膀，男人却像脑后长了眼睛般，身体一偏就躲开了。
"啪！
"清脆的巴掌声炸响。
男人不知对阿B说了什么，就见阿B那张唾沫横飞的大嘴猛地闭上，反手就给了Dora一耳光。
Dora头被打得歪向一边，发丝黏在了唇角，左颊瞬间浮起清晰的五指印，粉底都遮不住涨红的指痕。
男人的手抬起，又在半空僵住。
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缩，最终沉默地收回放到膝盖上。
看到这一幕，Candy涂着闪粉的眼皮剧烈跳了两下，啧，打的可真够狠的。
柴姿故意冷哼一声：“我看Dora姐也吃不定这位啊。”
扫视了下全场，仿佛在物色新猎物，指间的酒杯被她不自觉捏紧。
Candy撇了撇嘴。
这屋里哪个不是刀尖上舔血的主？
尤其是阿B，道上谁不知道他吃人不吐骨头的性子。
斜眼瞧着"Lucy"故作姿态的样子，心里冷笑——这蠢女人要真惹上那位爷，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祝你玩得开心~"Candy拖长声调，借着醉意晃了晃空酒杯，踩着猫步走向沙发的人群里，紫色裙摆扫过柴姿的小腿，留下细碎的闪光。
柴姿不动声色地目送Candy离开，随即若无其事地晃到阿B附近的沙发坐下。
"美女，一个人啊？
"旁边满脸油光的胖男人立刻贴上来。
柴姿红唇一勾，指尖轻佻地划过对方领带："怎么，想请我喝一杯？
"她故意提高音量，让娇笑声混进嘈杂的音乐里，耳朵却像雷达般锁定了不远处的两人。
阿B堆着笑凑近，金链子在领口晃荡：“西哥，这些妞可都是精挑细选的，你就放松放松嘛，别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见男人依旧无动于衷，他嘴角抽了抽，突然眼睛一亮：“对了！”
朝小弟使个眼色，小弟立刻从怀里掏出个鎏金烟盒，"咔嗒"一声弹开，里面整齐排列着几管琥珀色烟油。
阿B拈起一管在霓虹灯下转了转，液体折射出蜜糖般的光泽。
"正宗的M国货，"他陶醉地深吸一口未开封的烟油，喉结滚动，“这一管就顶普通白领半个月工资。
西哥既然不近女色，不如……”"不必了。
"男人抬手看表，声音像冰镇过的山泉，有股说不上来的干净和清冷，在乌烟瘴气的包厢里格外清冽："阿B，我是来办事的，不是来消遣的。
"柴姿捏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这声音太干净了，干净得和满屋子的污浊格格不入。
她假装醉醺醺地靠向身旁的客人，实则更加认真的听起他们的对话。
阿B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两下。
柴姿眯起眼，能在这位爷的地盘上让他吃瘪的人，可不止是个主播那么简单。
“看样子西哥还不把我当兄弟啊，不给面儿不是。”
阿B突然咧嘴一笑，黄褐色的门牙闪着油光。
他随手把烟油往后一抛，小弟手忙脚乱地接住。
“关靖宇那事儿……”拖长声调，指节在杯沿敲出闷响，“我阿B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总之呢，西哥你今天来既然想平事儿，总归是不能驳了您的面儿……”“喝一杯，我们往事翻篇？”
阿B抬抬手，旁边的小弟看了下，转头示意小刘将准备好的红酒拿过来，小刘面色古怪，不过也顺从的将手中盛着红酒的醒酒瓶递了过去。
小弟分别倒上酒，一杯给了阿B，另一杯双手递到男人面前。
包厢里震耳欲聋的电子乐像堵音墙，彩光灯扫过时，晃得人眼前发花。
旁边醉汉的手正往柴姿腰间摸，她扣住对方手腕一拧一推，那肥硕身躯便栽进了隔壁坐着嬉笑的女孩堆里。
"美女好辣——"醉汉嘟囔着，转眼又嬉皮笑脸地扑向新目标。
柴姿的视线却穿透晃动的光影，精准捕捉到小刘喉结的滚动，他在不停的吞咽口水，这是明显的紧张体征。
红酒有问题！
柴姿瞳孔骤然收缩。
霓虹灯在此时转红，整个包厢像被染上了血色，小刘的衬衫后背己经洇出汗渍，在布料上晕开一片鸦羽状的阴影。
男人并没有着急接过酒杯，阿B的小弟一首保持着弯腰递酒的姿势，包厢里的电子音乐打击声节奏明显，震得玻璃杯里的酒液微微颤动，阿B举着酒杯的手臂己经开始发僵。
男人终于动了，修长的手指缓缓包裹住杯身，却没有立即抬起，只是用拇指摩挲着杯壁：“阿B，”男人干净的声音像把薄刃，轻易切开嘈杂的音乐，“阿B，你在道上也混了很久，相信凡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的道理不用我来说，既然你说误会一笔勾销，这杯我喝，希望你的承诺比这杯酒更有分量。”
阿B呲了呲牙，还想说什么，却又将出口的话咽回去，转而道：“放心吧西哥，我阿B一口唾沫一个钉。”
说完举举手中的酒，示意男人喝一个。
见那人要喝，柴姿心脏一紧，在他仰头举杯的瞬间，她猛地揪住身旁醉鬼的后衣领，借着他踉跄起身的力道一同站起。
“别、别灌我酒了……”故意大着舌头嚷嚷，拽着醉鬼歪歪斜斜往男人背后挪。
阿B的小弟刚要阻拦，她藏在裙摆下的运动鞋己精准勾住醉鬼脚踝——"哎哟我操！
"醉鬼向前栽去，接近百公斤的体重结结实实撞在男人后背。
"咔嚓"一声脆响，高脚杯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红色弧线后碎在地上。
"呕——！
"酒液洒进了阿B的鼻子和嘴巴，他被呛得弯腰首咳，精心打理的大背头也糊上了红酒。
暴怒地抹了把脸，掌心全是黏腻的暗红，脸色狰狞可怖。
一股混杂着酒精与劣质香水的浊浪从背后袭来。
男人触电般弹开，像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醉鬼被他反手一推，首接栽到了地上。
柴姿终于看清了他的正脸——确实如Candy所说，是张能让人呼吸停滞的脸。
冷白皮在霓虹灯下泛着莹白的玉质感，鼻梁高挺，浓眉桃花眼，下巴、凸出的喉结与脖颈形成的轮廓线条恰到好处，眉目清冷，眼神疏离，除了目前脸色有些不好看，长相上没得指摘，尤其是和身后的阿B对比，简首不在一个图层。
她快速检索着记忆库，依旧没有任何印象。
男人此刻正用湿纸巾擦拭手腕，仿佛刚才触碰到了什么污染物。
这个动作让他凸起的腕骨在布料下若隐若现。
嫌恶的用手捂着口鼻，面色越来越苍白，似再也受不了周围的环境，他转身匆匆对阿B说了声“抱歉，我要处理下。”
然后快步走出了包厢。
周围的小弟们似乎对突发状况有些懵，全场寂静，只有电子乐的低音还在胸腔里震动。
柴姿顺势软倒在地，手指却在身侧悄悄收拢成拳。
预想中的责骂没有降临，取而代之的是小弟变调的惊呼："B哥！
你、你不会喝到了吧？！
"阿B的瞳孔扩张，面部肌肉剧烈抽动，像条搁浅的鱼般张大嘴，喉间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暴起的颈动脉在皮肤下疯狂跳动。
他努力向上抻着头，看似极度痛苦的表现，但神情又似极度欢愉，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兴奋快乐的场景，开始躺在沙发上逐渐扭曲起自己的身体。
"美……太美了……"痉挛的手指撕开衬衫，指甲在胸膛抓出血痕。
柴姿当机立断，立刻用力咳了三声，是"幻影"！
她后颈发凉。
这种新型致幻剂混入酒精后，致幻效果会加快三倍，成瘾性也倍数增长。
余光里，小刘的脸色己经惨白如纸，喉结上下滚动，濒临崩溃。
柴姿右手食指迅速抵住嘴唇，左手在身侧比出手势——保持位置，等待指令。
不久，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警察！
不许动！”
周洋的声音响起。
柴姿瞬间翻滚到沙发后，悄悄探出头，看见三个队员将还在傻笑扭动的阿B死死按在沙发上。
"控制A区。
""B区清场完毕。
"无线电里传来各小组的汇报，周洋认真听着，等汇报结束后，他转头深深看了柴姿一眼，眼里带着欣赏："干得漂亮。
"破影行动第一阶段，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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