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室迷章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大理石地面切割出冷硬的线条。
林晚晚从床上惊醒，脖颈间残留的温热触感还未消退，昨夜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突然在脑海中炸开 —— 霍砚辞抵着她抵在落地窗上的吻，还有他指尖掠过她脊椎时，那句带着硝烟味的低语："记住，你的每一寸呼吸都属于我。
"她猛地甩头，抓起枕边的真丝睡袍裹紧身体。
镜中的自己脖颈处有淡红的指痕，像朵倔强的小花开在苍白的雪地里。
床头柜上摆着张烫金名片，"霍氏集团顶楼专属电梯权限卡" 几个字刺得她眼眶发烫。
昨晚他抱着她从消防通道离开时，掌心始终护着她的后脑，这个细节此刻却像根细针扎进心脏。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继母发来的消息："梦璃说霍先生今早给你送了黑卡？
晚晚，你果然没让妈妈失望。
" 附带的图片里，继妹林梦璃穿着她去年生日时攒了三个月稿费买的珍珠项链，在朋友圈晒出和霍家堂妹霍雨欣的下午茶合照，配文是 "有些土鸡就算插上金羽毛，也飞不进凤凰窝～"林晚晚捏紧手机，指甲几乎要嵌进屏幕。
她记得那条项链，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被林梦璃哭闹着抢走时，对方曾冷笑："你以为自己真是林家千金？
不过是爸爸从孤儿院捡来的野种。
"浴室传来水流声，她这才惊觉套房里还有别人。
磨砂玻璃后，霍砚辞精瘦的脊背随着动作起伏，水珠顺着后腰的蝴蝶骨滑进浴巾里。
昨晚他抱着她冲进电梯时，她曾在他领口闻到若有似无的雪松香，此刻这味道混着水汽漫过来，让她喉咙发紧。
"醒了？
" 他不知何时裹着浴巾出来，头发还滴着水，"换衣服，十分钟后去老宅。
" 语气像在吩咐秘书，却在转身时将一个首饰盒推到她面前，"霍家女眷聚会，别给我丢脸。
"盒子里是条祖母绿项链，主石足有五克拉，周围镶嵌的碎钻在晨光中流转着冷冽的光。
林晚晚指尖刚碰到丝绒内衬，霍砚辞突然扣住她手腕，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淡青色血管："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该习惯 —— 从你戴上这串项链开始，就不再是林晚晚，而是我的..." 他忽然笑了，拇指碾过她下唇，"玩物。
"老宅的雕花铁门缓缓打开时，林晚晚终于明白他那句 "玩物" 的深意。
霍家花园里聚着二十多个名媛，香奈儿套装与爱马仕铂金包在阳光下争奇斗艳，而她脖子上的祖母绿项链，正和霍雨欣耳垂上的耳钉是同套高定。
"哟，这不是林家养女吗？
" 霍雨欣踩着十公分高跟鞋走来，裙摆上的珍珠流苏扫过林晚晚小腿，"听说你昨晚睡了我堂哥的套房？
不过没关系呀，" 她凑近，甜美的笑容里藏着毒，"砚辞哥最讨厌替身了，尤其是... 像某人的替身。
"林晚晚瞳孔微缩，还未反应，后腰突然被人轻轻推了一把。
她踉跄着向前，高跟鞋卡在草坪砖缝里，整个人朝盛满玫瑰的喷泉栽去。
惊呼声中，她本能地抓住霍雨欣的手腕，却听见对方故意放大的尖叫："你干什么！
这条裙子是巴黎世家新款！
"落水的瞬间，冰冷的水花灌进领口，林晚晚却在混乱中看见二楼露台的身影 —— 霍砚辞倚着栏杆，指间夹着支雪茄，西装袖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明明看见了，却只是慢条斯理地吐着烟圈，眼神像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狐狸精！
居然敢推雨欣！
""霍家怎么会让这种货色进门？
"耳光声混着辱骂砸下来时，林晚晚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她被继母锁在储物间整整三天，饿到啃食墙纸时，也是这样铺天盖地的恶意。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正准备睁眼反击，突然听见皮鞋踏在碎石子上的声响。
"闹够了？
" 霍砚辞的声音像冰锥刺入人群，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名媛们瞬间噤声。
他缓步走下台阶，西装裤脚沾了点草屑，却在弯腰替林晚晚解开卡住的高跟鞋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演技不错，不过下次记得别让眼泪掉得太快。
"林晚晚浑身湿透地仰望着他，发现他眼尾红痣在阳光下泛着暧昧的粉色。
他随手扯下领带，裹住她颤抖的肩膀，动作看似粗暴，却在指腹擦过她唇角血痕时，微微停顿了零点几秒。
"砚辞哥，她推我..." 霍雨欣还想辩解，却在触及他眼神的瞬间浑身发冷。
那是种近乎怜悯的目光，像在看一只蹦跶不了多久的蝼蚁。
"我的人，只有我能教训。
"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在场所有人脊背发寒。
接着，他突然转头看向林晚晚，嘴角勾起抹危险的笑，"不过看来你确实需要学点规矩 —— 今晚八点，来我书房。
"老宅的水晶吊灯在暮色中亮起时，林晚晚站在霍砚辞书房门前，掌心全是冷汗。
门上的铜制门环刻着繁复的花纹，她指尖刚碰到，门突然从里面拉开，雪松与烟草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进来。
" 霍砚辞坐在真皮转椅上，衬衫领口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两杯红酒，其中一杯杯壁上凝着水珠，显然是刚冰过的。
林晚晚想起继母说过，霍砚辞有严重的胃病，不能喝冰饮。
"喝。
" 他推过那杯冰水，眼神带着试探。
林晚晚攥紧裙摆，指甲几乎要戳进掌心。
就在这时，她瞥见书桌缝隙里露出一角文件，泛黄的纸页上印着 "林氏集团破产清算报告" 几个字，落款日期正是母亲跳楼自杀的那一天。
心脏猛地漏跳一拍，她下意识伸手去够，却在指尖触到纸张的瞬间，被霍砚辞猛地抓住手腕。
他力气大得惊人，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眼中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谁让你乱碰的？
""放开我！
" 林晚晚挣扎着，文件被扯出半张，她看见甲方代表处盖着霍氏集团的公章，签名栏上的字迹却有些眼熟。
霍砚辞呼吸骤然加重，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抵在书桌上，红酒杯被撞翻，暗红的液体在文件上晕开，像极了记忆中母亲身下的血泊。
"想知道真相？
" 他的声音贴着她耳垂落下，带着压抑的怒气，"那就乖乖听话 —— 从现在起，你的每一个呼吸，每一次心跳，都由我掌控。
" 说着，他低头咬住她的唇，带着惩罚性的力度，首到尝到铁锈味才松开。
林晚晚瘫在书桌上，看着他将文件锁进保险柜，指尖还残留着纸张的触感。
刚才她看清了，签名栏上写的是 "霍明谦"—— 霍砚辞的父亲，那个在三年前车祸中 "意外" 去世的霍家前掌权者。
"记住，" 霍砚辞扯过纸巾擦去她嘴角的血，动作粗暴却在指腹抚过她脸颊时骤然轻柔，"在我厌倦你之前，你哪儿都别想去。
" 他忽然拿起那杯冰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林晚晚看见他眉峰微蹙，显然胃在抽痛。
窗外忽然滚过一声闷雷，暴雨又至。
霍砚辞的影子笼罩着她，在落地窗外的闪电中忽明忽暗。
林晚晚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她在储物间里透过气窗看见的暴雨，也是这样的漆黑压抑，却在某一瞬间，有只蝴蝶撞破雨幕，跌进她掌心。
此刻掌心里的温度，是霍砚辞攥着她手腕的力度。
她不知道这是救赎还是深渊，但有一点很清楚 —— 那个藏在保险柜里的秘密，还有霍砚辞眼中不时闪过的挣扎，终将在这场暴雨中，掀起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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