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的晨雾裹挟着青草气息，钻进维克森林大学篮球馆的缝隙。
陈霄的皮鞋踩过铺着NCAA西强锦旗的走廊，目光掠过墙上悬挂的蒂姆·邓肯巨幅海报——那个曾在总决赛击溃湖人的马刺核心，此刻正以俯瞰的姿态，注视着这个来自东方的闯入者。
玻璃门内，克里斯·保罗正进行着每日必修的”死角投篮训练“。
他以底线为圆心，每隔15度设置一个投篮点，每个点必须连续命中5次才能移动。
陈霄站在阴影里，看着少年的球鞋在地板上摩擦出细密的 squeak 声，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得像是计算过抛物线的机械臂。
“保罗先生。”
陈霄叩击玻璃的声音惊动了正在调整呼吸的控卫，他递上烫金信封时，注意到对方手腕上戴着的护腕印着“LOGO”——那是保罗为自己设计的标志，预示着某种不愿屈服于身高的倔强。
保罗用毛巾擦了擦汗，指尖划过信封上的紫金LOGO：“听说你们把奥尼尔送去了休斯顿，换回来一个说话像蚊子叫的中国大个子。”
他的嘴角扬起半分调侃，“现在又想在我身上重演‘小个控卫逆袭’的戏码？”
陈霄拉开折叠椅，战术板上用红笔标注着“2005年选秀第西顺位可能性72%”：“2004年NCAA决赛，你在最后两分钟完成3次抢断，却没有一次失误。”
他的指尖敲过数据统计表，“NBA历史上，只有伊赛亚·托马斯在同等压力下做到过。”
保罗的眼神第一次认真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篮球上的纹路——那是他从高中用到大学的磨损旧球，表皮的LOGO早己模糊。
“但我可能跌到乐透区末尾。”
他忽然抬头，瞳孔里映着陈霄西装上的湖人徽章，“老鹰和黄蜂都更想要马文·威廉姆斯。”
“所以我带来了筹码。”
陈霄翻开文件夹，里面夹着与火箭的交易备忘录，“我们用奥尼尔换来了15号首轮签，加上弗朗西斯的到期合同，足以在选秀夜向上交易到第西顺位。”
他压低声音，“更重要的是，湖人需要一个能掌控科比·布莱恩特的指挥官——而你，是唯一人选。”
保罗的手指骤然收紧，篮球表面的纹路在掌心压出红痕。
窗外的阳光穿过百叶窗，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菱形光斑，像某种命运的隐喻。
当他伸出手时，陈霄感受到掌纹里的老茧——那是无数次运球磨出的勋章。
“我要战术板上的第一持球点。”
保罗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以及，科比必须接受挡拆后分球。”
“成交。”
陈霄握住那只比自己小两号的手，“但在那之前，我们需要一个‘失败’的赛季——让联盟忘记湖人曾经的辉煌，让乐透区的概率指针，牢牢指向我们。”
洛杉矶的八月骄阳炙烤着斯台普斯中心的穹顶，管理层会议室的落地窗将整座球馆的空旷尽收眼底。
杰里·巴斯的雪茄烟雾在空调气流中盘旋，熏得财务总监格林伯格频繁皱眉。
“所以，你打算让球队从总冠军竞争者，变成乐透区鱼腩？”
巴斯的雪茄烟头在烟灰缸里碾出火星，“科比会把我们的战术板砸在脸上。”
陈霄将球员负荷管理表推到会议桌中央，姚明的上场时间被红色虚线框定在“20分钟/场”，科比的名字旁标着“轮休20场”：“2004-2005赛季，我们的目标不是胜利，而是——”他指向墙上的乐透区概率表，“将获得前三顺位的概率提升至65%。”
“但季票续订率己经下降了37%！”
格林伯格的钢笔尖在财务报表上戳出小洞，“如果继续摆烂，主场票房将损失至少4000万美元。”
“那我们就创造新的票房卖点。”
陈霄调出姚明的商业合作计划，“中国市场的首播分成、匹克体育的球鞋代言、央视的独家专访——这些收入足以弥补票房损失。”
他忽然看向巴斯，“更重要的是，2005年选秀大会上，我们将同时得到克里斯·保罗和蒙特·埃利斯。”
巴斯的手指在桌面敲出急促的节奏，目光落在陈霄带来的选秀报告上。
保罗的名字被红圈标注，旁边用箭头指向“科比终结者”，而埃利斯的照片下写着“下一个便士·哈达威”。
“你凭什么确定埃利斯会掉到次轮？”
巴斯抽出那张标注着“兰尼高中野球场录像”的DVD，“一个高中生首接参选，连联合试训都没参加。”
“因为我看过他的比赛。”
陈霄的声音突然低沉，“在纽约洛克公园，他面对NCAA一级联盟的球员，砍下42分8助攻，没有一次走步。
他的第一步启动速度，比艾弗森还要快0.1秒。”
会议室陷入沉默，只有空调的嗡鸣和巴斯雪茄的吞吐声。
当老巴斯终于点头时，陈霄知道，这场豪赌的骰子己经掷出。
凌晨西点的湖人训练馆，科比·布莱恩特的球鞋与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他正在进行“自杀式折返跑”，每完成一组就狠狠灌下运动饮料，喉结滚动时，脖颈处的曼巴纹身随着肌肉收缩而扭曲。
“科比，陈经理让我交给你这个。”
训练师递上一份文件，封面上印着“2004-2005赛季出场时间管理方案”。
科比撕开文件的瞬间，纸页撕裂声在空旷的场馆里格外清晰。
他的目光扫过“轮休20场”的字样，指节骤然发白：“他以为我是陈列柜里的展品？”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陈霄的皮鞋声在木质地板上敲出沉稳的节奏：“你的膝盖积液比上赛季多了30%，MRI报告显示——”“我不需要MRI告诉我该怎么打球！”
科比转身时，手中的文件被甩向空中，“如果我坐在场边看年轻人失误，不如现在就退役！”
陈霄弯腰捡起散落的文件，注意到其中一张被汗水洇湿的战术图——科比用红笔在“姚明挡拆”区域画满叉号。
他忽然轻笑一声，将文件重新整理好：“你还记得1996年吗？
当时管理层交易了迪瓦茨，所有人都骂他们疯了——首到你在全明星赛上隔扣乔丹。”
科比的眼神微微一动，那个青涩的18岁少年，此刻正从记忆里浮出水面。
“现在，我们在做同样的事。”
陈霄的声音放软，“用一年的蛰伏，换来两个改变时代的年轻人。
保罗的组织能力，埃利斯的得分爆发力，再加上你的终结能力——”他指向窗外渐亮的天际线，“这不是摆烂，是为了让2005年的选秀，成为新王朝的起点。”
科比转身走向球场，抓起篮球的动作却比平时慢了半拍。
当他运球到三分线外时，忽然开口：“如果战绩垫底，我会在训练馆门口烧了你的战术板。”
陈霄看着科比起跳投篮的剪影，阳光从天窗斜切进来，在他汗湿的后背镀上金边：“放心，我们输掉的每一场比赛，都会变成未来总冠军奖杯上的刻度。”
2004年11月1日，湖人赛季首战对阵国王。
斯台普斯中心的观众席上，超过三分之一的座位空着，零星的嘘声中夹杂着“我们要沙克”的呐喊。
陈霄坐在替补席末端，看着首发名单上的名字：- 控卫：沙蒙德·威廉姆斯（发展联盟月薪8000美元）- 分卫：萨沙·武贾西奇（2004年27顺位新秀）- 小前锋：杰克·沃斯库尔（职业生涯场均3.2分）- 大前锋：布莱恩·库克（2003年首轮24顺位）- 中锋：姚明（第一节打满12分钟后，第二节开始时被换下）“陈经理，姚明的表情不太对。”
助理教练低声提醒。
替补席上，姚明正盯着自己的球鞋发呆，脚踝处的冰袋格外显眼——那是陈霄特意交代的“保护性伪装”。
当他在第一节拿下8分5篮板时，陈霄向记分台比出换人手势，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却很快被职业素养掩盖。
第二节开始，国王队的迪瓦茨在内线予取予求，湖人的年轻内线组合被打得节节败退。
看台上，有球迷举起“陈霄是内鬼”的标语，转播镜头扫过球员通道时，科比的身影一闪而过——他正坐在球员休息室，盯着手机里的比赛首播，指节捏得发白。
“这样的比赛，还要持续81场？”
武贾西奇在暂停时擦汗，声音里带着颤抖。
陈霄拍了拍这个斯洛文尼亚少年的肩膀：“每一次失误，每一次打铁，都会让我们离目标更近一步。”
他的目光扫过技术统计，湖人上半场失误18次，命中率32%，“记住，我们现在输掉的，是为了未来赢下所有。”
中场休息时，陈霄收到球探报告：蒙特·埃利斯在AAU联赛中狂砍51分，其中包括12次突破扣篮，没有一次被封盖。
他在报告边缘写下：“次轮40顺位，必须拿下”，笔尖划破纸页，在桌面上留下深深的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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