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官宣后的洛杉矶，八月的阳光如同滚烫的铅水，浇在斯台普斯中心的玻璃幕墙上。
走廊里，工作人员踩着升降梯拆卸奥尼尔的巨幅海报，画框与金属支架碰撞发出刺耳声响。
姚明的新海报边角被穿堂风掀起，像一面尚未展开的战旗，在阴影与光斑交错的墙面上忽隐忽现。
陈霄的办公室内，传真机吞吐纸张的机械声与空调嗡鸣交织。
他扯松领带，目光扫过铺满桌面的文件——最上方的波士顿凯尔特人报价单上，史蒂夫·弗朗西斯的名字被红笔圈出，旁边潦草写着“首轮签？”。
“叮铃——” 红色内线电话骤然炸响，陈霄瞥了眼来电显示，喉结微动。
“陈，听说你们要交易弗朗西斯？”
卡罗尔·道森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像砂纸磨过话筒，“别忘了，合同里有优先匹配权。”
钢笔在指缝间灵活翻转，陈霄盯着墙上的NBA薪资帽图表：“卡罗尔，你我都清楚，弗朗西斯的单打风格和姚明的策应体系完全冲突。”
他突然轻笑一声，“与其让他在洛杉矶板凳席生锈，不如给贾森·特里腾个位置——听说你们正和小牛竞价？”
电话那头传来冰块碰撞玻璃杯的脆响，道森压低声音：“2006年次轮签，再加一个未来二轮互换权。
这是底线。”
“首轮签，否则免谈。”
陈霄的钢笔尖戳进桌面，留下深色凹痕，“丹尼·安吉刚开出同样条件，而且——”他望向窗外聚集的抗议人群，声线冷下来，“他们愿意多搭一个2007年次轮。
你们只有三小时。”
挂断电话的瞬间，陈霄立即按下内线通话键：“帮我接通波士顿。”
等待音中，他抓起马克杯猛灌一口冷咖啡，舌尖被苦涩刺激得发颤。
“丹尼，关于弗朗西斯的交易，我需要加码。”
他转动办公椅，看向白板上用荧光笔标注的选秀顺位，“2007年首轮保护签，否则我转头把他送去纽约。”
窗外的抗议声突然高涨，有人举着“陈霄下台”的标语牌撞向玻璃，他却勾唇冷笑，“尼克斯正缺持球点，这够不够让你们东部的竞争更精彩？”
同一时刻，洛杉矶国际机场到达厅被闪光灯照得亮如白昼。
姚明拖着两个贴满中国结贴纸的行李箱走出闸口，镁光灯与话筒瞬间将他淹没。
“姚明！
你认为自己能填补奥尼尔的空缺吗？”
“科比是出了名的训练狂魔，你如何适应他的强度？”
他扶了扶黑框眼镜，川普口音的英语带着沉稳节奏：“篮球不是填空题，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替代任何人。
奥尼尔是传奇，但湖人的未来在前方。”
话音未落，人群中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嘘声：“软蛋！
回你的中国去！”
姚明的睫毛轻颤，眼底掠过一抹暗色，随即又露出标志性的温和笑容。
他侧身避开伸到面前的录音笔，跟着工作人员快步走向出口。
保姆车内，翻译递来密封文件袋：“陈经理说，这是你的专属训练计划。”
牛皮纸袋里，泛黄的战术图上布满红蓝色批注，最上方用加粗字体写着：“第一阶段目标：两周内增重5公斤肌肉，重点强化下肢爆发力——适应科比的高速攻防转换。”
此刻的湖人训练馆，篮球撞击地板的声响如同心跳。
科比单膝抵地，反复练习后仰跳投，汗水在地板上晕开深色痕迹。
当姚明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他头也不抬，抓起备用球精准砸向对方膝盖。
“傻站着等早餐？”
篮球落地的反弹声震得姚明耳膜发疼，“想首发就证明你配得上紫金战袍！”
姚明弯腰捡球，球衣下摆扫过沾着汗水的地板。
他运球至三分线外，余光瞥见科比骤然加速的身影，手臂几乎擦着额头掠过。
仓促出手的篮球砸在篮板上发出闷响，引来一声暴喝：“太慢了！
在我的球队，连呼吸都得和进攻节奏同步！”
汗水顺着发梢滴进眼睛，姚明却握紧篮球再次启动。
这次他刻意压低重心，凭借长臂优势强行突破，在科比的封盖下高抛出手。
篮球划过一道完美弧线，空心入网的脆响回荡在空旷场馆。
科比擦了把脸，黑曼巴般的瞳孔微微收缩：“凌晨五点，加练挡拆。
迟到一秒，就围着球馆跑十圈。”
转身时，他瞥见姚明弯腰捡起篮球的背影，嘴角不易察觉地扬了扬。
深夜十一点，陈霄办公室的白炽灯依旧刺目。
白板上，不同颜色的记号笔构建出复杂的战术网络：克里斯·保罗和蒙塔·埃利斯的名字旁画着闪电箭头，姚明与加索尔之间的连线标注“高低位策应”，而科比的名字被红线圈在正中央，辐射出蛛网般的战术分支。
手机震动，道森的短信跳出来：“首轮签己确认，弗朗西斯交易完成。
祝你好运，疯子。”
陈霄冷笑一声删除信息，立即拨通体能教练电话：“我要姚明的训练强度翻倍，每天加练两小时核心力量。
对，不惜一切代价——告诉他，这是科比的要求。”
挂断电话后，他翻出2005年选秀大会的模拟顺位表，指尖重重按在克里斯·保罗的名字上。
窗外，抗议人群早己散去，只剩零星几个球迷举着“奥尼尔永存”的灯牌，在路灯下摇晃。
陈霄望着城市霓虹，突然想起十年后夺冠庆典的欢呼声——但首先，他要让所有人为今天的质疑后悔。
次日清晨五点，训练馆的灯光准时亮起。
科比的球鞋摩擦地板声与姚明的喘息声交织，篮球撞击篮筐的脆响惊醒了沉睡的洛杉矶。
而此时三万英尺的高空，陈霄正盯着航班杂志上维克森林大学的校徽，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球探发来的消息：“保罗己拒绝三支球队邀约，静候面谈。”
他扯了扯领带，望向舷窗外翻滚的云层，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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