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腹地的雾气在越野车灯下翻涌成苍白的浪，苏砚攥紧胸前的玉佩，青铜残片的边缘硌得掌心发疼。
后座上的林教授正在调试地质雷达，屏幕上跳动的波形突然扭曲成尖锐的锯齿。
"电磁干扰超正常值三百倍。
"随队的军工专家陈少校敲了敲仪表盘，"和三个月前罗布泊的异常数据......"话音未落，车载电台爆发出刺耳的蜂鸣。
苏砚瞳孔骤缩——那些杂音里混着与实验室青铜板相同的古老音节。
他刚要开口，整辆车突然被抛向空中。
无数青铜锁链破土而出，在月光下织成巨网。
等众人从翻倒的车厢爬出时，百米高的山崖竟己化作青铜浇筑的峭壁，藤蔓状纹路在表面蜿蜒生长，每隔九丈便嵌着人面鸟身的浮雕。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青铜矿脉。
"林教授颤抖的手指抚过冰凉的金属表面，"《淮南子》记载，禹铸九鼎时，曾取昆仑赤铜......"陈少校的战术手电扫过浮雕瞳孔，苏砚的玉佩突然迸发青光。
青铜山体内部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一道暗门自鸟喙处缓缓开启，门楣上二十八星宿的银线正与玉佩缺口完美契合。
穿过甬道的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
战术手电的光束照亮穹顶，众人倒吸冷气——上千具青铜棺椁悬吊在半空，棺盖表面延伸出血管状的铜管，全部汇聚向中央的八卦祭坛。
坛上矗立的青铜观不过三丈高，飞檐却呈现出量子计算机芯片般的精密结构。
"后退！
"陈少校突然厉喝。
祭坛西周的铜棺集体震颤，棺盖缝隙渗出粘稠的黑雾。
苏砚的影子再度化作古装剑客，腰间玉佩投射的星光照在黑雾上，竟映出无数挣扎的兽形魂魄。
第一具铜棺轰然炸裂，青面獠牙的妖兽踏火而出。
其形似《山海经》所载的穷奇，背生双翼却布满集成电路纹路，利爪划过青铜地面迸溅出蓝色电弧。
更多铜棺接连开启，狻猊、狰、蛊雕......本该灭绝的上古凶兽，此刻皆裹挟着赛博朋克风格的机械改造特征汹涌扑来。
"这些是兵俑！
"林教授的声音在兽吼中破碎，"秦始皇收天下兵铸金人十二，原来真正的金人是指......"苏砚的视野突然覆盖上一层淡金色网格，玉佩传来的热流让他看清每头妖兽胸腔内跳动的青铜核心。
他本能地并指成剑，星辉自指尖流淌而出，在空中勾画出残缺的井宿星官图。
被星光击中的穷奇瞬间僵首，体内传出芯片过载的爆鸣。
陈少校的穿甲弹精准射入另一头狰兽的电子眼，却在命中前被无形的力场扭曲弹道。
妖兽群后方，青铜观的门窗突然同时洞开，九尊机甲造型的青铜人像迈步而出，手中长戈亮起粒子武器的幽光。
"退到坎位！
"苏砚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喊出这个词。
地面忽现洛书九宫图虚影，众人落脚处升起透明屏障，机甲长戈劈落的能量束在屏障上激荡出涟漪。
他腕间的青铜残片正在融化，与玉佩融合处生长出神经脉络般的金色丝线。
当最后一丝青铜融入玉佩，整座青铜观开始坍缩成无数纳米级的青铜虫群。
虫群在苏砚头顶汇聚成浑天仪的模样，二十八宿的方位射出光柱，将最庞大的机甲金人钉死在离位。
妖兽群突然集体转向秦岭主峰方向跪拜，电子眼中流转着同样的血色符文。
暴雨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雨滴在触地瞬间汽化成紫色雾气。
等雾气散去，青铜山体与妖兽尽数消失，只剩满地闪着冷光的青铜碎屑。
苏砚弯腰拾起一片，碎屑上细如发丝的铭文正在缓缓重组——那是用甲骨文书写的二进制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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