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医院的走廊里只剩下零星几盏灯还亮着。
林夏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感觉自己的心跳随着风声起伏不定。
顾明川己经离开三个小时了。
她记得他临走前的每一个细节：他颤抖的手指最后一次抚摸她的脸颊，他哽咽着说"等我回来"，还有他转身时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一声声像是敲在她的心上。
"林小姐，该吃药了。
"护士推门进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异样。
林夏机械地接过药片，突然注意到护士的脚步声比平时要轻，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
"怎么了？
"她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护士沉默了片刻，才说："刚才......顾先生在机场晕倒了。
"林夏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什么？
""他被紧急送回了医院，现在在重症监护室。
"护士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他的情况不太好。
"林夏猛地坐起身，不顾胸口的剧痛："带我去见他！
""可是你的身体......""带我去见他！
"林夏几乎是喊出来的，她从未如此强烈地想要见到一个人，即便她什么也看不见。
护士犹豫了一下，终于推来了轮椅。
林夏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她紧紧抓住轮椅的扶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重症监护室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各种仪器的滴答声交织在一起，像是死神的脚步声。
林夏被推到病床前，她伸出手，颤抖着摸索着。
她的手触到了一片冰凉。
那是顾明川的手，曾经温暖的手，此刻却冷得像冰。
"顾明川......"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没有回应。
她继续摸索着，触到了他的脸颊，他的额头，他的眼睛。
他的呼吸很微弱，像是随时都会停止。
"你说过要等我的......"她的眼泪无声地滑落，"你说过要为我写更多的曲子......"突然，她感觉顾明川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她屏住呼吸，等待着。
"林......夏......"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我在！
我在这里！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
"对......不起......"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我......骗了你......"林夏愣住了："什么？
""手术......成功率......不是百分之三十......"顾明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是......百分之十......"林夏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顾明川要瞒着她转院的事，为什么他宁愿让她恨他，也不愿给她虚假的希望。
"你这个傻瓜......"她哽咽着说，"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好过一点吗？
"顾明川的手突然用力握住了她的："答应我......好好活着......""不！
"林夏几乎是喊出来的，"你不能这样！
你不能在给了我希望之后又......"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感觉到顾明川的手突然松开了。
"顾明川？
"她颤抖着唤道。
没有回应。
"顾明川！
"她提高了声音。
依旧没有回应。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护士们冲了进来。
林夏被推到一边，她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听见医生们紧张的对话，但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无助地坐在轮椅上，听着死神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准备电击！
""注射肾上腺素！
""继续心肺复苏！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是地狱的交响乐。
林夏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她紧紧抓住轮椅的扶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不......不要......"她喃喃自语，"求求你......不要......"突然，一切声音都停止了。
林夏屏住呼吸，等待着。
"时间......"医生疲惫的声音响起，"2025年3月9日，23点47分......"林夏感觉自己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
她什么都听不见了，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空虚。
窗外的风还在呼啸，像是在演奏一首无声的挽歌。
林夏呆呆地坐在轮椅上，感觉自己的生命随着顾明川的离去，也一点点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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