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林攥着交班记录本的手指微微发白,走廊尽头挂钟的指针刚跳到十七点整。
消毒水混着中药苦涩的气味在鼻腔里打转,她揉着发酸的后颈往更衣室走,突然听见窗外传来闷雷碾过云层的轰鸣。
玻璃幕墙外,墨色云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翻涌聚合,狂风卷着梧桐叶在急诊通道盘旋。
换鞋时手机弹出暴雨橙色预警,她却把工牌啪地拍进储物柜——就算台风过境,也别想让她多留一分钟。
电动车棚铁皮被风吹得哐当作响,沈月林刚把雨衣往头上套,雨丝己经变成密集的银针。
她低头开锁的瞬间,余光瞥见天际炸开一道紫电。
等她再抬头时,整条街道都被刺目的白光吞噬,电动车歪倒在积水里,金属车把泛着诡异的蓝光。
"嘶——"耳骨传来的剧痛像根烧红的铁签子,沈月林猛地睁眼,正对上一双布满皱纹的三角眼。
粗粝的手指还揪着她的耳垂,檀香混着廉价头油的气味扑面而来。
"沈娇月!
"老嬷嬷金镶玉的护甲在晨光里晃得人眼花,"昨儿挨完板子就装死?
贵妃娘娘卯时就要净面,你是想连累咱们长春宫都跟着吃瓜落?
"沈月林的瞳孔猛地收缩。
雕花拔步床、茜色帐幔、青砖地上跪着的小宫女——这不是她熟悉的职工宿舍。
腰间突然传来刺痛,她下意识按住温凉的羊脂玉佩,原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昨夜御花园偶遇,皇上多看了捧着梅花的沈娇月一眼。
黄贵妃的鎏金护甲在她背上划出三道血痕时,这块家传玉佩就贴在渗血的伤口上。
"嬷嬷恕罪!
"沈月林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疼得眼前发黑。
她摸到腕间的翡翠镯子,那是原主母亲临终遗物,此刻却被她狠狠扯下来塞进老嬷嬷掌心,"这是娇月攒了三年的月例,求嬷嬷在娘娘面前美言......"老嬷嬷的三角眼瞬间眯成缝,玉镯在她布满老年斑的手上转了两圈:"还算识趣。
半个时辰后若见不到你人,仔细洗你的皮!
"木门重重摔上的刹那,沈月林瘫坐在冰凉的地砖上。
后腰旧伤火辣辣地疼,恍惚间又想起呼吸科那些难缠的病患。
她下意识摸向口袋,却摸到玉佩凸起的螭纹——等等,这触感不对!
玉佩表面浮现细密光纹,沈月林还没看清,掌心突然多出个熟悉的白色药瓶。
布洛芬缓释胶囊几个字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她颤抖着拧开瓶盖,两粒药丸滚入手心。
"这是......"她盯着药瓶消失的地方,后知后觉地笑出声。
窗外传来太监们拖着青石板的声响,沈月林将玉佩塞进衣襟,踩着绣鞋往铜镜前走去。
青铜镜里映出张苍白却清秀的脸,眉尾那颗朱砂痣随着她的笑容轻轻颤动。
"沈娇月,"她对着镜中人轻声道,"既然老天爷给了第二次机会......"梳妆台抽屉里翻出半盒胭脂,指尖蘸着点在唇上。
铜镜突然映出廊下匆匆走过的明黄衣角,沈月林瞳孔微缩——那是皇上的常服。
院外传来黄贵妃尖利的训斥声,沈月林赶紧往外跑,腰间玉佩贴着皮肤发烫。
这场天崩开局的穿越,或许从她吞下现代药丸的那一刻,就己经开始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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