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图书馆的诅咒暴雨在凌晨两点整砸向地面。
邵侨拽着毛晨晨冲进图书馆侧门时,铁锈色的雨水正顺着屋檐流成血帘。
张浩洋用力撞上铁门,门把手上缠着的警戒线应声而断——那是上周奥文琪亲自贴的“施工重地,禁止入内”,此刻胶带内侧布满齿痕,像被某种生物啃噬过。
“灯、灯坏了!”
张译启的声音混着雷声,他举着手机照亮走廊,光束扫过积灰的陈列柜,里面摆着历届学生的奖杯,却个个缺胳膊少腿:足球门将的手指断成三截,奥数奖杯的底座嵌着半颗牙齿。
吕丹突然停在消防栓前。
玻璃反光中,他看见七道影子正从楼梯口涌来,为首的人影穿着奥文琪的皮夹克,手里的美工刀在墙上拖出刺啦声。
他猛地转身,身后却只有空荡荡的长廊,墙面上新出现了行湿哒哒的脚印,尺码与奥文琪的皮鞋分毫不差。
“这边!”
傅毛毛的尖叫从二楼传来。
众人冲上楼梯,撞见她瘫坐在古籍区门口,面前散落着几本破书,每一页都画着狰狞的分娩场景——婴儿从女人的胸腔钻出,脐带缠绕着教师的领带。
“是、是奥文琪的书!”
她颤抖着举起一本《人体解剖学图谱》,封面内侧贴着张泛黄的B超单,检查日期是1998年5月4日,患者姓名栏被划成乱码,主治医生签名赫然是“欧立吉”。
邵侨接过B超单,背面用红笔写着:课代表需具备纯洁之躯。
他突然想起校报里被删减的细节:坠楼女生死前曾被传“未婚先孕”,而奥文琪当时正是她的班主任。
“快看这个!”
张浩洋踢开脚边的木箱,里面滚出十几个石膏人头,每个头顶都有个硬币大小的洞,洞里塞着卷纸条。
吕丹展开最近的一张,上面是奥文琪的字迹:张译启,数学竞赛作弊证据己存,乖乖当课代表。
学霸的脸瞬间惨白:“他……他怎么会知道……”话音未落,头顶的吊灯突然坠落,在他脚边砸成碎片。
毛晨晨的平安绳勾住了灯架,绳结里掉出片指甲——那是属于1998年坠楼女生的。
图书馆深处传来纸张翻动声。
邵侨带头走向书架,霉味中混着强烈的松节油气息。
在标着“教师用书”的区域,他发现了一本带密码锁的日志,封皮烫金大字写着:欧立吉的教学笔记。
“密码是……”吕丹盯着锁孔,突然指向远处的陈列柜。
玻璃映出他们七人的倒影,其中邵侨的位置被替换成了奥文琪的脸,他正对着镜头比出“9”“8”“5”的手势——正是B超单上的年份与月份。
日志翻开的瞬间,整座图书馆的灯全部亮起。
邵侨瞳孔骤缩:内页贴满了学生照片,每张照片下都标着日期,最早的一张摄于1998年9月17日,正是课程表上“欧立吉老师新课”的日子。
照片里的女生穿着蓝白校服,脖子上系着与毛晨晨同款的平安结,而她的班主任欧立吉,正将手搭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他们不是失踪,是被做成了……”傅毛毛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速写本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最新一页画着奥文琪将学生按在雕塑转盘上,美工刀划开皮肤的瞬间,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松节油混合着颜料的黏液。
毛晨晨突然指着书架顶端惊呼。
那里摆着个玻璃罐,里面泡着具婴儿标本,脐带缠绕着奥文琪的钢笔。
标本下方压着张诊断书:胎儿畸形,建议立即引产,落款日期是坠楼案的前一天。
“他为了掩盖堕胎丑闻,杀了她……”赵泽的声音充满恨意,拳头砸在书架上。
书架剧烈晃动,掉出个布满抓痕的铁盒,里面装着七枚校徽——正是他们七人今天佩戴的型号。
邵侨拿起自己的校徽,背面赫然刻着“1998-05-04”,与B超单日期完全吻合。
他突然想起奥文琪每次点名时,都会用钢笔尖敲讲台:“邵侨,你的眼睛很像我以前的学生。”
图书馆外的暴雨突然变成了血色。
张浩洋冲向窗户,却看见楼下的老槐树正在开花,粉色的花瓣其实是人的指甲,而奥文琪站在树下,仰头冲他们微笑,手里转动着枚带齿痕的校徽——那是傅毛毛的。
“课代表该凑齐了。”
奥文琪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图书馆的书开始自动翻页,每一页都浮现出新的字迹:七人入内,无人生还。
吕丹的速写本无风自动,停在最新一页:图书馆穹顶裂开,奥文琪的脸从裂缝中探出,他的嘴里爬出无数黑色甲虫,每只甲虫都背着块人骨,拼起来正是“欧立吉”三个字。
傅毛毛突然感觉后颈一凉,转头看见奥文琪的脸近在咫尺,他的舌头舔过她的耳垂,低声说:“你的口红颜色,很适合当颜料。”
她这才注意到,奥文琪的领带是用女人的长发编织的,而发尾还沾着未干的红色——那是她常用的色号。
邵侨抓起日志砸向奥文琪,却见他的身影如烟雾般散开。
日志摔在地上,掉出张泛黄的电影票,日期是1998年10月31日,座位号“13排14座”——正是坠楼女生的死亡地点与时间。
“他根本没打算让我们活着出去。”
邵侨低声说,手指抚过日志最后一页的血印,那是个歪扭的“救”字,“1998年那届学生,可能就是这样被他骗来的……”话音未落,图书馆所有的书架开始移动,将七人困在中央。
毛晨晨的平安绳突然绷紧,拽着她向陈列柜飞去。
赵泽扑过去拉住她,却看见柜子里的奖杯眼睛突然转动,齐齐看向他们。
张浩洋举起消防斧劈向书架,斧刃却卡在木板里——那木板的纹理分明是人的脊椎骨。
奥文琪的笑声从头顶传来:“别急,你们每个人的身体,我都想好了用途——邵侨的眼睛适合做画框装饰,吕丹的右手可以当雕塑工具……”邵侨握紧录音笔,红点仍在闪烁。
他听见奥文琪在说:“当年她不肯堕胎,说要把孩子生下来,那就让她和孩子一起,永远留在学校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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