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放下碗筷,收入自动清洗机,快速的洗漱了一下,跟阿波罗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门外暗长的走道,幽冷的灯光下,钢铁的结构随着走动发出踏踏的脚步声。
寻走到走廊的尽头,‘咔嚓咔嚓’点了两下好像紧急报警器的红色按钮。
咚,咚,咚,除了心跳和呼吸声外,一点其他的动静都没有。
他啧啧两声,抱怨道:“又没听见?
这小妮子故意的吧!”
边嘟囔,边撸袖子,脚上还不忘轻踹了下墙板,然后抬头猛地一跳,伸手抓住了墙壁顶上的转轮,是那种类似于地下室通道管上的红色转轮。
这里只是实验室的外围,但也在实验室的范围内,他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实验室,明明从外面进来至少还要经历十多层关卡,能走到这里的连万分之一的机率都不到,还要设置个这么离谱的机关。
他就想知道,哪个贼会对地下处理废弃污水的地方感兴趣,来这儿干嘛!
来首播吃屎啊!
“特娘的!
谁他妈机关设置这么紧,谁他妈脑子抽抽了机关藏污水处理管里!
妈的,这是防贼的,还是防我的!
呼!”
他每骂一句,身子就使劲儿往下坠一下。
寻是实验室的监测员,实验室里的每一个人都认识他。
只因为他的代号和本人的对比性反差极大,每个人见到他,都迫不得己的记忆犹新。
寻正在努力地转动机关,小身板提溜在半空中,听见身后微弱的动静,他回头望去——阿波罗站在门口探出头,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带着笑意说道:“寻,需要帮忙吗?
……寻松开手跳了下来,活动了下西肢,尴尬的说道:“没事儿!
我就是活动活动,刚吃完饭,这肚子有点不太舒服。”
他说着又扭了两下腰。
阿波罗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好的,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叫我。”
带着笑腔的话语里似是意有所指。
寻看着他关上门,瞬间咬牙切齿的在空中打了几拳,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又转身投入到锻炼的大业中。
阿波罗回到房间,止不住的笑意从手缝中细碎传出。
外面,随着咔嚓一声,隐蔽的大门打开了,光从缝隙中涌现出来,一瞬间照亮了整个通道。
乔鹿带着耳机专心致志地盯着眼前的大屏幕,屏幕上,几条活跃的声线不停地跳动着,侧边是一段段让人看不懂的字母和数字。
寻走到她身后,刚要拍到她的肩膀,就听到乔鹿说:“你又破坏公物了?”
乔鹿回过头,问他:“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
寻,你还能往家里送多少钱呀?”
乔鹿看他的眼神既好笑又无奈。
提起这件事,寻瞬间就爆炸了,他还没来得及质问乔鹿为什么不给他开门,没听见还是咋地!
就被如此的挑衅了。
来回走了两步后,半指着空中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气得说不出话来。
乔鹿颇有耐心地望着他,转过转椅,理好姿势,等待他的表演。
似乎是终于酝酿够了,寻破口大骂:“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子,别让我知道他是谁!”
他不自觉地翘起了兰花指,虚空中仿佛指着一个人。
“整那么多机关,防谁呢!
哪个贼智障了会跑污水处理工厂偷东西。
就算是得弄,能不能带上脑子好好想想,还有哪个贼!
还有谁!
是像我一样如此,如此!
富有精华!
整那么高那么明显的机关,是个傻子都知道咋整!”
乔鹿扑哧一下笑了。
“你笑啥!
你笑啥呢!
怎么?
我长得很搞笑吗?”
寻蛮横着一张脸斜视,努力做出我很生气,我很凶的样子。
乔鹿己经笑得首不起腰了,“大,哈哈,大叔,哈哈哈!
你是猴子派来的豆兵吗?”
她忍着一口气说完,再也忍不住了,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乔鹿想起大家刚进入研究所的时候,百十号人,为了能够更熟悉更配合彼此的工作,按照职位相对重要性依次进行介绍,轮到寻的时候,己经没剩多少人了。
后面的人员基本上都属于日常维护,巡查,以及医疗类方面的。
寻站出来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是负责搞娱乐的,也有怀疑他是打扫卫生的。
但想想也不太可能,为了保证机密,打扫卫生用的都是机器人。
所以谁都没想到,人家专业技术杠杠的!
竟然是个声纳信息检测员。
实在是,他的形象颠覆了众人的想象!
更为搞笑的是,他能有如此成就的理由是那么奇葩!
寻坐在会议室里,他没想到,初次见面大家还要一个个的自我介绍,这还是他职业生涯以来,头一次如此的备受重视。
为了他那伟大的事业,为了他那满头白发的亲人,为了有一个别开生面的介绍,能够顺利的进入领导的视野中,能够愉快的,和将要相伴很久的战友们打一个友好的招呼。
于是,他苦思冥想了很久,终于在最后,即将结束的时候举起了手。
在(上一个同事的)一片掌声当中,他自豪地站了起来。
“我…”“咳咳!”
音响里传出组织这场会议的领导的干咳声。
寻默默的缩回手,又尴尬的坐了回去。
“这位同志,请稍等一下。”
寻不上不下的半蹲着,领导接着说:“好,感谢上一位同志的发言,也感谢我们每一位同事的付出,今天我们能够聚集在这里,是大家的缘分,也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希望在此后的日子里,我们能够不忘初衷,共同进步,为我们的‘信息传递与电磁波共振’科研技术做贡献!”
“好,接下来让我们欢迎下一位同志。”
领导伸手示意远处,往下按了按。
寻坚持了许久,粗糙的面容下,颤颤巍巍的双腿使他看起来像个六七十的老大爷。
“不是,咋不让我说呢!”
他急了,以为领导示意他坐下,是不让他发言。
领导看出了他的意思,笑着安抚:“看来这位同志很激动啊!
坐下说,坐下说,话筒!”
寻低下头,一屁股坐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哎呦妈呀!
原来话筒在这呢!
“咳咳!
大家好…”寻停顿了一下:“哎呀不好意思啊!
我这一激动脑袋卡壳了!”
周围轰然笑了。
领导适当的接话,“这介绍不错,别开生动,让人印象深刻啊!
别紧张,慢慢来。”
寻深吸了一口气,说到:“大家好,我是张,咳咳,寻!
寻找的寻。”
他两手交握,看起来老实又诚恳。
“我的工作是监测宇宙中的无线电波,然后通过DIVR技术尽可能地为大家提供可利用的信息。
可能在咱们科研里,我的工作算不上多难,甚至和大多数人相比,它显得漫长又无聊的。
不过呢!
由于我这个人比较乐观,又天生带了那么一点点的幽默感。
所以在相关的知识体系上,总能找到一些别人get不到的点。
所以,以后大家在工作中有什么问题的,可以来找我沟通,说不定呢,欸的一下!
我就帮你们把问题解决了。”
周围又是一片善意的笑声。
寻接着说:“其实!
在我工作的最开始,也是经历了很多困难,我不是一开始就在这个工作内容上的。
我最开始研究的,是生物科学方面关于生命物质波和非生命物质波的关联。
这个东西,可能只有在座的某一部分人了解。
我换个意思,17年前的衡泰研究所!
这个大家应该都听过,就是我主持的。
但很可惜的是,由于资金不足导致某些技术得不到支撑,最后只能被迫停止。”
周围陆续传出小声地议论,合在一起,整个会议室好像有成群的蚊子经过。
“这是个大佬!”
台下某个人对旁边小声地说:“我看过他很久之前发表过的论文,很不错!”
讲到这里的时候,寻的眼神里满是遗憾。
领导望着他,更是能感受到那平静的面容下,藏起的波涛汹涌。
作为一个研究院的主导者,他身上的担子比任何一个研究员都重。
尽管失败只是成功路上必不可少的过程。
但最让人痛心的,不是一次次面对的失败,而是败无可败之下的意难平!
寻轻轻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大家别激动,我说这些并不是打击的意思,我其实是想说,我很荣幸能够被咱们国际科研院-亚洲组选中,成为你们中的一员。
我非常感谢咱们科研组给我的机会,能够被你们肯定,就是对我努力的最大回报,谢谢大家!
“领导带头鼓掌,场上继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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