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女人的背影渐远,挤在嗓子里的话虽欲然又止,可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潇潇说不定没死。”
女人果然定住了。
“你说什么?”
她跟疯了一样朝我扑来,锋利的指甲嵌进我左臂膀的肉里。
“她可能真没死,虽然她跟我执行任务后失踪,不过也不代表她就死了。
只不过上面那群老家伙定下来个奇怪规矩,只要社员失踪超过半个月,就会判定为死亡。
我知道你们也只是听了一些风声才找上我的。”
我吃力的说道。
我没有注意到女人的脸更加阴沉,首到接踵而来的另一记耳光。
怪我嘴欠。
“妈的!
失踪半个月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女人厉声呵斥,把我的脑袋朝墙上撞,我瞬间就被撞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
“总之没有任何证据说明她确实死了!”
我一咬牙,大声说了出来。
女人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朝巷口走去,给人带来滔天的寒意。
我知道我得救了,不过那种愧疚感却更加深刻了。
我怎会不明白,她不杀我,就是想让我背负这种罪恶感,再次踏上那片腐烂的焦土?
我浑浑噩噩的拉开铁门,轻轻叹了口气。
可当淡淡的花香扑打鼻尖,心情也释然了不少。
我若无其事的穿过漆黑的过道,掀开一块布,类似室内跆拳道馆的地方出现在眼前。
明亮的灯光与先前的漆黑截然不同,红木地板特有的脚感支撑我的身体不会倒下。
我熟视无睹的穿过一个个身穿练功服的少男少女们,推开一间会议室的房门走了进去。
一幅色彩绚丽的手绘图覆盖整个墙面,中央的长桌边围绕了一圈木椅。
“唐尚,数据都统出来了吗?”
我坐在青年的旁边,打量他手中的平板电脑,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宛若蝰蛇。
“你说那姑娘?
应该还没吧,我让她结束了拿报告到我这来。”
唐尚不转睛的盯着电子屏幕。
“你最近在研究什么?”
“这么好奇吗?”
他不知在圈圈画画什么。
“是啊,我差点没被蜂人杀死。”
“哦?
因为潇潇的事?”
“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总之你这个巨匠倘若又造出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可别忘了我。”
我叹了口气,又说:“我可能还要闯一次龙渊。”
唐尚的动作停了下来,语无伦次地嗫嚅起来:“你疯了?
之前死了多少人?
全是精英,无一例外!
唯独你一人保住了命,现在还要去送死?
潇潇的死根本不是你的错!”
我沉默下来,思绪万千,潮水般的回忆将我彻底吞没。
我如同一根浮木,漂浮在茫茫湖央。
那时的蝶小队己经超额完成当月的任务量。
“江城,我们今晚吃烤肉吧?”
潇潇从我的肩膀上探出毛茸茸的脑袋。
“是啊。”
宋鹤撑了个懒腰,跟在我的身后。
“这个月的报酬你们放开了用,我先回家一趟。”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家,硬邦邦的凉席传来刺骨的凉意。
正值深秋,窗外的落叶唰唰落下。
几年来,我一首在寻找一个秘密,埋藏在地宫里的秘密。
为了挖掘它,我变得足够老练和毒辣,一把银色的手枪,一盒红塔山就能陪我度过晦暗的地下时光。
暴风骤雨来的极为猛烈,水珠打在阳台的芭蕉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此时,昏暗的房间内发出光亮,我明白机会终于来了。
“喂?”
电话边传来中年男人的冷峻声音。
“答应了?”
我站起身,走到客厅里来回踱步。
“嗯,其实我倒没想到,你隐藏的这么深。
不过这可是大墓,很可能让你的同伴跟你一起陪葬,你可要想清楚了。”
“不越出水面,怎能见到真实的世界?
难道一辈子缩在水底吃一些浮游生物吗?”
一只水缸中的鱼在我的脑海里拼命的游,穿过一道道人工水草,卯足劲跃出水面,跳出鱼缸落到地板砖上,再被厨师捡起来……“你可真是自私呢。”
电话那边说完,就响起了一阵阴沉的笑声。
我愣住了,用双手盖住脸,从口袋里摸出烟。
“到底能不能去?
给个痛快话。”
“我己经批准了。”
我抽了口烟,深深叹了口气,心想我又何尝不是池鱼呢?
我不是养在羊圈里的羊,更不是猪圈里待宰的猪!
我的人生,谁也没有资格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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