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在第七次挂断房东电话时,泡面汤溅在了键盘上。
出租屋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映得电脑屏幕上的招聘网站惨白刺眼。
他扯过纸巾擦拭机械键盘,发现“ESC”键缝里卡着半片纸钱——暗黄色的草纸,边缘焦黑,分明是乡下烧给死人的那种。
“这栋楼最近闹蟑螂?”
他冲合租的室友喊。
“闹个屁!
上周刚消杀过。”
室友从王者峡谷里抬头,“倒是你屋,半夜总有人挠墙,跟特么指甲刮黑板似的。”
石天盯着纸钱没说话。
三天前开始,他总在凌晨三点惊醒。
梦里那扇生锈的铁门渗着黑血,门缝里伸出根残缺的食指——中指第二个关节有颗痣,和爷爷被机器绞断的手指一模一样。
快递是次日傍晚到的。
顺丰小哥在楼道里骂骂咧咧:“什么玩意儿这么腥?”
檀木匣裹着层油纸,拆开时黏腻的触感让石天想起清明上坟摸到的棺材菌。
匣中旧剪刀缠着褪色的红线,刃口锈斑形似血手印。
底层压着的信封已经泛潮,爷爷的钢笔字被水渍晕开:“小天:见信速归。
三楼铁门后的东西关乎石家存亡,钥匙在灶君像左耳。
若逾期未至,你父母当年车祸的真相,就随老夫葬进棺材罢。”
邮戳日期是爷爷咽气当天。
石天攥着信纸跌坐在电竞椅上,后背洇出冷汗。
父母在他五岁那年死于油罐车侧翻,交警鉴定是意外,但爷爷临终前这句威胁……电脑突然蓝屏。
《阴阳师》界面卡在斗技场,式神青行灯的灯笼淌出猩红液体,在屏幕汇成个歪扭的“死”字。
机箱发出尖锐啸叫,机箱风扇卷出张烧剩的黄符,纸灰扑在他手背,烫出个铜钱大的红斑。
“这屋不能住了!”
房东踹门进来时,石天正在打包行李,“押金退你双倍!
上周物业查监控,你门口每天半夜都有穿寿衣的老头转悠——后脖颈长着张猫脸!”
高铁穿过隧道时,邻座主播的手机怼到他眼前:“老铁们看!
这就是网上疯传的鬼村,听说家家供着双棺……”弹幕突然刷屏:后面小哥哥肩上趴着个新娘!
红衣黑发!
还在笑!
车窗倒影里,石天的左肩确有团模糊红影。
他想起《守宅簿》首页的警告:“戌时入宅者,需燃艾草熏身,遇异象勿视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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