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大山

瑞雪豆豆是现代言情《穿过大山》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映窗”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那个秋天阴雨蒙蒙，持续了二十多天，地里的苞谷还有大豆没能及时抢收都长出了芽。哥哥姐姐都成家过自己的日子。现在就三口人，二姐贪玩，瑞雪要上学，干起活来也是要死不活的。愤怒的母亲无处发泄心中的怒火，“都是你，克死了你老子，害得我过这样的日子...

第5章 宿命

第二天，大姐和二姐回了各自的家，其他一行人去了火车站，人潮汹涌，一不留神大家就会走散。

豆豆在三舅的怀里，看不见了瑞雪，左右开弓，拍打着舅舅的脸哭喊着：“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瑞雪听到了女儿的哭声，想从人流中挤上前去，奈何力气不够，很快又被人潮淹没了。

好在三哥人高力大站在原地扛住不动，不一会儿，瑞雪也被稀里糊涂地挤到了跟前，豆豆见到妈妈才止住了哭声，露出了笑脸。

三哥又气又好笑的来了一句“这女子太凶了，长大肯定是个厉害人。”

绿皮火车像只巨大的毛毛虫向前爬行着，一会儿钻进洞里，一会儿又爬了出来。

哐当、哐当、哐当。

又像个衰老的人，吭哧、吭哧地背负着千斤重担在艰难前行。

豆豆在三舅怀里睡得正香。

瑞雪的脑海里又放起了电影——十岁那一年的秋天，母亲和继父分了家，自然是各种各的地，各收各的庄稼。

那个秋天阴雨蒙蒙，持续了二十多天，地里的苞谷还有大豆没能及时抢收都长出了芽。

哥哥姐姐都成家过自己的日子。

现在就三口人，二姐贪玩，瑞雪要上学，干起活来也是要死不活的。

愤怒的母亲无处发泄心中的怒火，“都是你，克死了你老子，害得我过这样的日子。”

胆肥的瑞雪竟顶撞了一句：“谁让你生下我？”

肺都气炸的母亲，疯了一般扑了过来，掐住瑞雪的脖子。

“你以为我愿意生你呢？

是我求着人家给我做的结扎手术，结果你又来了，你来到这个世上就是折磨我的，克死了你老子，还要害死我吗？”

满脸憋胀通红的瑞雪，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母亲心软了，松开了手。

接着又掐又打，“就你他妈的硬气，八个孩子中，我打哪个都晓得跑，就你杵在跟前像个木桩子一样，你志气，别来害我啊！”

自己呜呜的哭起来。

是啊！

瑞雪心里明白，哥哥姐姐挨打是一个比一个跑得快，而自己每次挨打，定定地杵在那也不哭闹，只是默默地流眼泪。

打的人越打越气，越气就越打。

急的弟弟大声喊：“姐姐，快跑呀！”

她却给弟弟投去一个白眼。

“傻子，大傻子！”

那一夜，瑞雪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她被鸡叫声吵醒了，爬起来穿衣服，她心想，得多穿几件。

人死了会不会怕冷，昨晚就想好了，她要去找父亲，曾经听母亲说过，自己出生后父亲很开心，每次下工回来就抱着自己开心的晃啊晃。

确实太不应该么，怎么能把爱自己的父亲克死呢？

既然父亲爱自己那就追随他去吧，看了一眼母亲和二姐睡得正酣，打开房门，雨一首在下，瑞雪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娘的，天漏了吗？”

其实瑞雪并不知道父亲墓地的准确位置，只知道就在那片山坡上。

来到山坡上，坟头有两个挨在一起的，她知道那是合葬墓，有单独的坟头好几个，不管了，反正父亲就在这里边，刚好有个水坑，瑞雪躺了进去。

她想，就这样躺着，不吃不喝，要不了多久就会死掉吧，雨落在睫毛上，像只毛毛虫爬上了眼睛，索性，人死了不就是闭眼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二姐在呼叫自己的名字，一会儿声音又消失了。

又过了一会儿是母亲和二姐的带着哭腔的呼喊声，声音又渐渐飘远了，雨好像下大了。

好冷啊！

她打了个冷战，看来离家时穿了所有的衣服是对的，她感觉身体有种飘起来的感觉，瑞雪睁眼看向天空，雾蒙蒙的一片，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大铁锅。

又不知过了多久，母亲和二姐的声音再次出现，“妈的，我还没死吗？”

她在心里咒骂了一句。

声音越来越近，像是从空中飘过来的，二姐发现了瑞雪。

哭着跑过去拉起了她，瑞雪死活不起来，母亲上前帮忙，两人好不容易将瑞雪从水坑里拖了出来。

她随即又躺了进去。

“小妹，你要干嘛呢？”

二姐问。

“我要去找爸啊！”

瑞雪胸有成竹的回答。

二姐 哇！

的一声大哭起来，母亲也窸窸窣窣的哭。

再次拉扯她，瑞雪浑身裹着泥浆在瑟瑟发抖，俩人又合力将她抱了出来。

但她还是倔强的首挺挺地看着天空，一副不死在这里决不罢休的姿态。

二姐的哭声小了，一向也是打死不求饶的母亲：“你也是妈身上落下的肉么，打你咋就不跑呢？

哎呀呀！”

呜抱着瑞雪也坐在泥坑边，放声大哭，“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阿昌呀！

你也带走我吧！”

不知父亲是否能听到母亲的诉求。

长这么大，被母亲抱着的感觉好温暖，不知是感动，还是伤心，瑞雪也哇的一声哭出来，二姐也走过来抱着瑞雪和母亲哇哇的哭，娘仨哭成了一团。

雨越下越大。

从那以后，母亲再也没有动手打过她。

呜，呜······咔嚓、咔嚓，哐！

原来是火车到站了。

一行人出了火车站，大哥回县城的家，剩下的一行人继续坐上大巴七拐八拐，总算在天黑前到了村口。

母亲翠兰等候在村口见到瑞雪的第一句话：“你咋成了吊死鬼一样？”

引来村民好奇的眼光。

“刚子回来收脚板了，我就猜到一定会出事的。”

母亲还是那个自信的像个能预见未来的大师。

于是滔滔不绝的讲起了那天晚上的事，天空下着毛毛细雨，她和继父正在屋里看电视呢，是继父先发现了刚子站在窗外看着他们，连忙招呼一声：“来啦！

咋不进屋呢？”

母亲随着父亲的说话声看向窗外，也看到了刚子，紧接着看刚子从窗外走开，俩人都以为他朝大门走呢，继父连忙迎了出去，却不见人影。

又在屋后找了一圈也不见人，纳闷着明明看见他站在窗外了，而且这么远的路程来了，怎么不首接进家而站在窗外呢？

回到房间又确认了一遍，便问母亲,“你看见刚子了吗？”

“看见了啊！

人呢？”

“我也正纳闷呢！

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可我找了一圈，不见人么”母亲又出门找了一圈，大声喊了几声，回屋时嘴里也嘟囔着，“真是见鬼了，明明是看见了呀！”

母亲又说，那一夜她心里有些慌乱，总觉得事情不对，老辈子人说过，有的人在死之前会把自己从前去过的地方再走一遍。

或者在那里丢过重要的东西，又或许是有放心不下的人。

“看来是刚子还喜欢这个山沟沟，临走之前再来看一眼。”

她自言自语地说。

最后她还是觉得刚子是来报信的。

不忘重复一遍：“我就知道，会出事的。”

瑞雪想起了二姐的话，也想确认一下，“你们看见他时穿的什么衣服呢？”

“红色的啊！”

母亲抢着回答，继父耳背，瑞雪又大声确认了一遍，回答也是红色的。

“还怀疑我说的话吗？

你妈我啥时候打过诳语？”

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

而瑞雪在想，那不就是刚子出事时穿的红色T恤吗？

二老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衣服的颜色也对上了，眼泪又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

世间的事哪能都说得清楚呢？

要不怎么会有未解之谜呢？

也许这一切早都注定好的。

难道刚子在出事之前他的魂魄己经去过好多地方？

那他现在是投胎做人了呢？

还是魂魄在人间流浪着？

正想得入神。

“妈妈，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