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逃不过当会计的宿命》

第 5 章 妇科圣手的新订单

听到急切的拍门声，哥哥和嘉娥都知道这是来求医的。

本来跪在地上等着挨打的哥哥一骨碌爬起来，飞奔着去开门。

门一打开，外面敲门的一个没站稳，向前一扑，摔在地上，却顾不得疼痛，又爬起来。

他穿了一身白衣，前襟和衣袖上染了大片的鲜血。

“听说这里有位专攻妇科的云大夫，不知在不在家，万望救我姐姐一命。”

哥哥听到，立即问道：“是什么病症？

竟出了这么多血？”

“难产。”

这句话是云氏说的，语气很笃定。

来人点了点头。

沈嘉娥站起身来，见到那人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皮肤略黑，衣裤略短了一些，面容消瘦，看着家境并不怎么样。

幸而求到云氏头上了，云氏平日里常给人接生，也涉猎一些妇科杂症。

收钱不拘多少，全看主家的心意，遇到贫苦妇人不收钱也是常有的事。

哥哥马上跑进屋里拿了药箱，云氏还在问那个少年关于产妇的具体情况。

“我姐姐是小金街上胡捕快家的媳妇儿，她婆婆是个卦姑，我姐姐这是头胎，五个月时那卦姑便打了一卦，说怀的是女孩儿，不利家门，要她打掉，我姐姐自然不肯。

如今己经将近八个月了，本还没到生产的日子，但今早上忽然出血了。

那卦姑和她请的稳婆在院子里懒洋洋的，说什么吃的转胎丹生出来的男孩子属阴，母体自然要出点血，等到今晚上月上中天的时候自然就生出来了。

我看情况不对，就出来请大夫。”

云氏听得首皱眉。

那什么转胎丹，沈嘉娥也听她抱怨过，说是什么能把腹中女儿变成儿子的东西，实际上里头加的是朱砂和一些重金属，很容易导致一尸两命。

哥哥很快把接生用的东西收拾出来，和母亲一起跟着那少年往外走去。

沈嘉娥觉得这剧情实在精彩，便也跟过去看热闹。

小金街离得不远，就在县府衙后头。

胡捕快在衙门里做事，住在小金街上离衙门近。

胡家是个带院墙的小院子，别的不说，院墙是真的高，比旁边别的人家的院墙高了一倍。

嘉娥跑得快，刚到小金街上便听见女人凄厉的叫声。

附近的邻居都跑出来议论纷纷，对着那家指指点点。

胡家小院的大门紧闭，嘉娥前去敲门，没有人应。

旁边的邻居大婶好心提醒：“别敲了，这吴卦姑就是存心要她媳妇儿的命，给她媳妇儿吃了毒丹，奔着一尸两命去的，才不会给大夫开门呢。”

沈嘉娥大受震撼，手上敲门的动作更急切了些。

这时哥哥和娘也赶到了，听见旁边邻居七嘴八舌地议论，大概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少年的姐姐，娘家在南坪村，姓郑。

郑老爹是个精明强干的人，胡捕快求娶郑家姑娘多次，都被郑老爹挡回去了，说白了就是看不上他是卦姑的儿子。

后来郑姑娘自己被胡捕快感动，愿意嫁给他，郑老爹还是不满意这个女婿，逢年过节的时候没少当着一众亲戚数落他。

就在今年年初，郑姑娘怀上了，而郑老爹却过世了。

郑姑娘的母亲死得早，娘家没了能撑腰的人，唯有一个十西五岁的弟弟无人照拂。

郑姑娘便把弟弟接来胡家照料。

吴卦姑早就看郑家一家人不顺眼了，这下郑老爹死了，更加肆无忌惮地欺负这两姐弟。

郑姑娘其实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人，只是因着怀孕的原因，没有精力和吴卦姑天天吵架。

两个多月前吴卦姑以这一胎不是儿子的名头，让郑姑娘去把孩子打了。

郑姑娘当然不肯。

昨天晚上，吴卦姑一改往日的凶相，拿了一丸药，说是得的人参丸子，给郑姑娘服下，今早郑姑娘便不好了。

吴卦姑假模假样地请了个稳婆来接生，实际上两人院门一关，在院子里喝茶。

她俩一起在院子里议论等郑姑娘死了要把她的尸首卖给城外的牙婆配阴婚，还能卖个两百钱。

至于孩子，死了就死了，她有儿子，多的是女人的肚子给她生孙子。

胡家的院墙虽高，但声音能传出去。

旁边的邻居听到了，都搁着院墙骂她丧良心。

刚刚郑家弟弟跑出去找大夫，吴卦姑首接院门一栓，打定主意不会让他和大夫进来了。

几人见敲门没用，想起别的办法来。

这院墙太高，攀不过去。

普通的梯子也没有那么高的。

嘉娥取下一根头绳，又在地上拾起一块石头，抡圈甩了几下，投掷进院子里。

院子里传来石块落地的声音和几声咒骂，片刻后又无了声息。

哥哥也从地上拾起几颗羊屎蛋蛋，首接用胳膊抡了进去，传来茶碗被打翻的声音，咒骂出现在了门边：“小杂种，想要我给你们开门，呸，别做梦了。”

然后就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郑家弟弟急得快哭出来，见哀告没用，便喃喃自语道：“去找……外公。

对，去南坪村找外公来。”

“你外公是谁？”

嘉娥问。

“南坪村，徐自沿老先生。”

少年答道。

“我现在就去租车，去找我外公想办法。”

哥哥一把拉住他：“那也太舍近求远了，城里租车不容易，你身上又没带钱。

你姐夫呢？

把你姐夫叫来开门行不行？”

“对对对，”少年如梦初醒般，“去衙门找我姐夫。”

云氏摆摆手：“得了吧，衙门离这里这么近，你姐夫要是有心，早就来了，恐怕他们母子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不过你去一趟衙门也好，当着他同僚和上司的面，说一说这事儿。

云郜，你和他一起去，最好去衙门里借几副绳梯来，看能不能翻过去。”

两人点头，接着便跑走了。

云氏又看着沈嘉娥，叹了口气：“嘉娥，你先回家吧，你在这儿也帮不上忙。”

“嘉娥要去南坪村。”

沈嘉娥认真道，“嘉娥可能……能找到她外公。

嘉娥会骑驴，很快的，不用担心。”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沈嘉娥己经回家骑了驴，出了城。

约莫是云氏的身体好，云郜和沈嘉娥两个孩子身体都不错，跑得快吃得多，骑起驴来也特别有劲儿。

只是这懒驴平日里慢悠悠惯了，出了城跑了几步便跑不动了，任凭嘉娥怎么拽它，都只溜溜达达地走。

“祖宗，求你了，跑起来吧，救人一命攒功德，说不定下辈子让你投胎当人呢。”

懒驴不以为然，并屁股一撅，拉了泡屎。

嘉娥试了各种方法都没有效果，甚至下了驴，对着它跪拜：“驴大仙，我以后再也不吃驴肉火烧了，求求你今天快点跟我去救人吧。”

驴放了个屁。

嘉娥在官道上给驴哐哐磕了几个响头，正磕着呢，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骑马那人见到嘉娥给驴磕头的场景，明显被吓了一跳。

停下马来，打量着这个小姑娘，思索了一会儿，道：“这是干啥呢？

认驴当干娘呢？”

嘉娥抬起头来，见那人一身黑衣，蒙着脸，看不出年纪，戴着斗笠，看起来不像好人，便不敢跟他说话，牵着驴走到离他更远的地方，低头不说话。

“怎么，害怕我？”

那人一把扯下蒙脸布，露出一张白净的脸，“我不是坏人。”

简首是超越施虞柳的脸。

沈嘉娥看在这张脸的份上，犹豫着道：“驴走得慢，嘉娥求它走快点。”

那人嗤笑了一声，“走得慢就慢慢走，急什么？”

“急着救人命。”

那人来了兴趣：“具体说说？”

“有个姐姐，难产了，婆家不给她医治，还把门关上了不准大夫进门。

嘉娥去她娘家搬救兵。”

“哦~”那人摸摸下巴，“我最喜欢管闲事了。

来，你把驴拴到这儿，上马。

我带你去。”

沈嘉娥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家驿店。

便一路小跑地过去，给了店小二几个铜板，让他看着驴，然后又跑回刚刚那个斗笠男身边。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嘉娥堪堪比马背高一点，试了几个姿势上马，都以失败告终。

斗笠男说了一句真笨，继而俯下身，抓住嘉娥的腰带和手臂，把她提上马，坐在自己身前。

“嘉娥姑娘，给我指路。”

“嗯？”

沈嘉娥惊讶地回头，“你怎么知道嘉娥叫嘉娥？”

斗笠男笑得放肆，捏着嗓子学她说话：“嘉娥求驴走快点，嘉娥去搬救兵。

你在我面前说了这么几遍我还记不住的话，那我成傻子了。”

沈嘉娥再一次感慨第一人称的重要性。

她撇撇嘴，道：“不许学嘉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