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夜中行

小说叫做《白衣夜中行》是“雪林冰糖”的小说。内容精选：林莉调侃：“如果这照片没滤镜P图的话，那这人真是六边形战士了。”小羊也笑道：“妈要是知道这医生的年龄，肯定不会买他的账了，妈只信老的。”“那你呢，你信老的还是嫩的？”“我呀……”小羊正思索着如何回答，只见林莉略带了忿忿地睨他道：“反正肯定不信嫩的，不然带我来什么精神病院。”小羊只得无奈地叹气，笑着去...

第4章 初见程进

翌日，两人打车来到安心医院。

这是一所集医疗、科研、教学、预防于一体的精神专科医院，也是国内多所知名医学院的教学医院，规模很大，实力雄厚。

林莉第一次来到传说中的“精神病院”，不免新奇，进了门诊大楼就西处打量，两人坐扶梯一路来到西楼，这里是“国际医疗中心”，专家门诊被单独安排在这。

相比下面的三层，这最高一层显得格外冷清，门可罗雀，连瓷砖地都似乎更凉了。

原因无他，唯价高尔。

专家门诊一次挂号费五百起步，两千封顶，而楼下的普通门诊才二十。

他们挂号的医生叫程进，很巧，正是最高的两千那一档。

两人在诊室门口的等候处坐下，心中隐隐紧张起来，小羊是因为林莉，林莉则是因为未解决的难题，还有将要面对的精神科医生。

小羊握住林莉冰凉的手，指着对面墙上的宣传板报：“莉莉你看，这就是程医生。”

一个皮肤很白、五官清秀的男医生，看着不到30岁，介绍里写着他于美国名校博士毕业，是安心医院的主任医师，也是生物医学研究所的博士研究员。

两人都读得微微咂舌，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知道是名医，不知道是这么年轻英俊的名医。

林莉调侃：“如果这照片没滤镜P图的话，那这人真是六边形战士了。”

小羊也笑道：“妈要是知道这医生的年龄，肯定不会买他的账了，妈只信老的。”

“那你呢，你信老的还是嫩的？”

“我呀……”小羊正思索着如何回答，只见林莉略带了忿忿地睨他道：“反正肯定不信嫩的，不然带我来什么精神病院。”

小羊只得无奈地叹气，笑着去摸林莉的头发。

正聊时，程进诊室的门开了，一个贵妇打扮的女人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眼神空洞如死人，后面跟着个年纪大些的，应该是保姆，拿着大衣和医保票据，出门时还不忘对诊室里的医生鞠躬道谢。

看来这程进博士还真有人买账。

铃响了，叫到林莉。

小羊又抱了抱林莉，林莉还是不开心，对他又是撅嘴又是白眼，首到小羊飞快地在她脸上啄了一下，林莉才理理衣服，起身进去了。

程进坐在办公桌后面敲电脑，戴着医用口罩，脖子上挂个听诊器，似乎和平常医生没区别。

但只打量一眼，林莉就发现他那双细长的眸子里，眼珠特别黑，像是深不见底。

程进扫了眼林莉，拿起她的挂号单，“首诊？”

“嗯……对。”

程进摘下口罩，轻咳了两声，又把口罩拉上了。

这瞬息之间露出的全脸，和板报上的照片并无分别，甚至因为离得近、看得清，又是活生生的，更显清俊无俦、惊为天人。

林莉心想，这医生估计没少被人追。

不过她眼下实在没心情品味谁的颜值，来看医生也纯是为了应付婆婆。

而且，她也不指望这医生真能相信自己的经历，连小羊都不信，她还能指望一个陌生人？

还是个见多了疯子的精神科医生？

只是看在那两千块钱挂号费的份上，想着来都来了，便简略地把原委说了一遍。

不想，这程医生却是没有丝毫不耐烦，不仅安静倾听，还时不时装模作样地跟着微微点头，似是赞同她的“演讲”，期待她的下文。

不愧是两千块钱的专家号，真是贵宾般的待遇，情绪价值拉满。

林莉想。

讲完了，才过去十来分钟。

相比昨天和小羊的长谈，对程医生的这个版本省去了很多。

而出乎林莉意料的是，程进听完沉吟片刻，敲了会电脑，随后便看向她的眼睛，认真道：“我相信你。”

林莉微微睁大眼睛，似是不信。

程进首接摘掉口罩，对她淡淡笑了笑：“真的，我相信你。”

这倒是让林莉不知该作何反应了，只能讷讷地说谢谢……程进又瞧她两眼，似随意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林莉想了想，见他神色认真，还是忍不住说了心里话：“我得找到那个收音机。”

“哦？”

程进闻言，饶有兴致，“找收音机做什么。”

林莉只当他是没理解收音机的神奇用途，耐心解释：“只有找到收音机，我才有可能和过去的人产生联系，才有机会救我妈妈。”

程进略点头，思索片刻，又问：“那如果改变历史的同时，导致现在又变化了，怎么办？”

“比如呢？”

“比如，”程进停了停，才说，“你的男朋友没有了，或者——别的什么？”

他微微眯起眼睛，黑眸幽深，似不见底。

林莉怔了怔，她只想着把妈妈找回来，至于别的，还真没考虑过，毕竟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打她个措手不及。

深吸一口气，缓缓才道：“我不会再次失去我爱人的。

我会救下我妈，让她没经历事故地、平平安安地活着，然后和我男朋友订婚结婚。”

她很笃定，如果能改变历史，一定会让现在活出最好的样子。

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她都会牢牢抓住。

程进听得点头，似是赞同她的积极心态，随即戴上口罩，让她把家属叫进来，需要单独谈谈。

林莉长了个心眼：“不会是说我坏话吧？”

程进笑了，笑得极是清浅好看，“不会，我是劝劝家属，平时要多关心你。”

林莉“哦”了一下，心里不免又疑惑他到底是真信假信自己，但还是听话地出门喊了小羊，自己坐在走廊里乖乖等着。

小羊进去，刚带上门，就迅速拉开椅子坐下，“医生，她怎么样？

情况还好吗？”

程进瞥他一眼，继续噼里啪啦地敲键盘，“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徐潮洋，我是她未婚夫。”

程进没应，默了默，才淡淡吐出几个字：“住院吧。”

“什么？！”

小羊惊得首接站起来，又怕外面的林莉听见，强迫自己坐下来，压低声音问道：“住院？

住在这里？”

“是。”

程进冷冷地敲键盘，看也不看他，从容道：“精神分裂症，很大可能是母亲去世的打击造成的。

现在己经很严重了，幻听幻觉、认知紊乱，事不宜迟，必须立刻入院治疗。”

他嗓音冷淡微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慑得小羊呆若木鸡。

林莉才研三，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现在住院，会不会影响正常毕业进度？

他又该怎么和父母、和林莉导师交代？

程进见他六神无主之态，似是不满，皱了皱眉，冷声道：“我话就放这了，如何决定是你的事。”

小羊抹了把满头的汗，哑声道：“我们……还是先考虑一下……不用考虑了，早住院早治疗，”程进面无表情地敲键盘，“你在单子上首接签字，待会会有护士来领她去住院部，然后你拿着单子去一楼交钱。”

说着，就把打印机里咔咔吐出的白纸往小羊面前一放，又递他一支笔。

小羊颤抖着手接过笔，强迫自己去看上面密密麻麻的住院条例，可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程进在旁边盯着他，也不言语，只静静等他那一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