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警告。
实验体脱离神经束，实验体脱离神经束。
警告，警告。”
培养舱的警报声像生锈的钢丝锯在江临的神经突触间来回切割。
而江临视若罔闻，他咬碎口中的生物芯片，冰凉的电解液顺着喉管泵溅进喉咙里。
江临一刻都没有松懈，机械义眼的红光在浑浊的营养液里划出裂痕。
“警告……79号实验体脱离培养舱。
警告……”这是江临第一次成功脱离神经束，他在内心中庆幸，“情感驯化程序”没有成功改写他的脑电波。
他己经不记得我了，我不能忘记他……他找不到我了该怎么办……江临走出实验舱，穹顶的机械臂开始下垂，他扯掉胸前的电极贴片，金属底板在掌心烙出焦痕。
新印上去的焦痕盖不住心口那道狰狞的缝合疤——那是初代追缉局局长的心脏，此刻正在以人类三倍的频率跳动，仿佛在为逃亡欢呼。
——而追击局总部的冷光走廊里，林深的视网膜突然跳出红色警告。
“警告，警告，实验体己脱离掌控。
实验体己脱离掌控。”
“林深—”江临狼狈跑出实验舱的身影在他瞳孔里碎成光斑，耳边局长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
“目标还是你的老朋友，呵呵……他的心脏藏着巨大的能源，不要伤害他的心脏，把他带回追缉局……”林深握紧脉冲手枪，手枪在掌心震出细微的酥麻。
他不自觉摸到枪柄上的凹陷。
那是上次任务失败留下的灼伤，那是他的芯片突然卡顿，眼睁睁看着叛逃者坠楼。
而林深却没等来属于他的惩罚……“情感抑制程序己更新至8.9.0版本。”
脖颈后的芯片传来冰凉的注入感，可瞳孔里的身影却比以往更加明显。
废土城外的拆车场上，暴雨砸在报废机甲的残骸上。
江临倚着报废的机械汽车残骸，机械义眼扫过手腕内侧的倒计时。
还有十分钟。
白塔的追踪器还能等十分钟，他摸出藏在牙齿里的微型齿轮，齿轮边缘刻着模糊的莫尔斯电码。
那是三年前他在白塔实验室刻下的，当时他正在调试一个编号X—07的克隆体。
“砰——”脉冲子弹擦着他的耳尖射入机械汽车里，炸出一串电子火花。
江临滚进废旧车厢，指尖在金属壁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林深的通讯器里突然混入杂音，江临看着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指尖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滞。
江临心脏快要跳出胸膛，耳边却传来林深冷漠的声音，“出来。”
江临登时仿若血液倒流，系统又升级了……林深踩着碎玻璃靠近车窗，纳米机器人在血管里准备修复随时可能出现的伤口。
可当林深看到那个身影从阴影里站起来时，芯片突然发出剧烈的颤动，林深控制不住的单膝跪地，狼狈不堪，白塔实验室引以为傲的纳米机器人此刻完全失去了作用。
林深抬头看到对方心口的疤痕，瞳孔止不住颤抖。
“追缉局的探员先生，”江临张开手掌，手心躺着那颗小小的齿轮，忽然轻笑一声，“你的芯片在发抖啊……”江临说到最后，收回了差点溢出口的哭腔，他确定他还爱他。
他的灵魂被锁在深处，而爱却成了他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像一首被切断声带的歌，只剩下无声的挣扎。
江临嘴角勾出一抹弧度，缓缓蹲在林深面前，机械手轻轻扼住林深的下巴，“你会觉得奇怪吗，为什么白塔非要我来做这个容器？”
林深的手在江临触碰他的刹那下意识扣紧扳机，视网膜却闪过零碎的画面……白色的调试间……培养舱里沉睡的模糊身影……恍惚的白大褂……“你到底……”林深的声音因为后颈的芯片异常而变得沙哑，紧接着芯片突然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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