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彻骨的寒意迎面吹来,在一条冰冷的河面上停泊着一条破旧不堪的船只,河水浅浅见底,河的周围矗立着早己失去灵魂只剩枯黄躯干的芦苇,凌乱地随风西处摇曳,在这荒郊野外,除了天上偶尔路过的几只寒鸦凄惨的叫着,满眼看不到一点生机。
男人顺着脚印在前带着路,产婆紧随其后,来到了船前,走近了才听到一个妇人痛苦的吟哭着,只见她肚子高高的隆起,原来她是到了要生产的时候。
“产婆,快点,这边走,这边”耳边传来男人焦急的话语,产婆来到孕妇跟前,忙替女人检查下身,“你用点力,来,小李,你快给你老婆弄点吃的,让她有力气生。”
男人小李尴尬的解开带来的包裹,拿出干瘪的馒头,送到女人的嘴角,女人哀嚎中勉强撕咬着早己僵硬的馒头,不一会儿,有了力气,听着产婆的口令,生下了一个女婴,小夫妻两没有生子的愉悦,原来他们夫妻两在此之前己经生了两女儿,他们想要儿子,可惜又失望了。
还没等他们从失望中缓过来,耳边便传来产婆的哀怨声,“你这小子,我都说不来,不来,你硬拽着我来,我要100元,你说没有,说好的给我50元报酬呢,你到底能不能拿出来,拿不出来我就要举报你,”原来产婆看出了夫妻两的囧样,担心拿不到自己的报酬,焦虑起来,小李惊慌,本来就是为了躲避追债被迫躲起来的,要是被产婆传出去那就不得了了,从自己的裤腰袋里慢囤囤地掏出皱巴巴的纸币,那是他们最后的积蓄了呀,小李很不舍得递到了半空中,产婆看到报酬,把之前的不爽抛之脑后,夺过男人手中的钱,嘴中呢喃夹杂着闲言细语走开了。
男人抱着女婴,看着他老婆,不甘得说,“怎么又生了个姑娘,家里都有两姑娘了,这下再来一个怎么好哦”,女人从失望和疲惫中缓了过来,顺着男人的话淡然地说,“这个丫头我们养不起了,要不把他送给老吴吧,那个男人不是缺孩子嘛!”
男人像是被一语惊醒,霎时间目光如炬,“对,还有他,等我们把小孩养到七八个月大,他那个大老爷们能带得上手了,我们把孩子给他吧。”
一晃八个月过去了,小女孩长得粉嘟嘟的,这一天,晴空万里,微风不燥,小李怀抱着小女孩来到了老吴家。
只见老吴家大门紧锁,往后推开一条门缝,从门缝中看到老吴家堂屋里各式东西陈列不堪,板凳东倒西歪,一点生气都没有,弟弟当时怎么想把自家的女儿送到这家,还好后来被别人要了去,我的女儿如果送到这家,她以后能有好日子吗,男人暗自思忖着,决定找找人问问老吴这个人到底咋样。
他来到老吴家门前的一户人家,敲门,给他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太,小李连忙解释了自己的来意,老太太敛着脸严肃地说“这个老吴呀他叫吴良,今年42岁了,虽然当包工头房老板,有点钱,但是他脾气暴躁,老婆钱细是买来的,精神时好时坏,你要是把这女娃子送到这家来,可是吃了苦头的。”
男人一听这话,那还了得,毕竟这闺女是自己亲生的,就算自己养不了他,也不能害她呀,想完于心不忍,对着老太太作个揖,连声说了一番感谢以后原路返回了。
又过了艰难的一个月,在家里的外债和子女繁多的情况下,小李不堪忍受,这期间多次寻找收养之人,但均无下落,走投无路之下,小李再次抱着女婴来到了老吴家,奈何再次不巧,依旧没碰到老吴本来,小李这次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到老吴,在多番询问下,打听到了老吴三姐家,来到了老吴三姐家后,小李向老吴三姐吴英述说着自己的无奈,吴英知晓弟弟一首想要领养个小孩,便擅作主张的替弟弟答应下了,小李内心掺杂着多种情绪最后愧疚不舍得离开了。
吴英家里有一个大儿子22岁,小女儿20岁,老伴寡语而性格温和,自从女孩来到了吴英家,吴英替弟弟担起了抚养的责任,他老伴周和呢虽然有异议,夫妻两照顾女婴半个月以后,老吴在他人的带信下来到了姐姐家,看到了天真活泼的小女孩,仿佛看到了未来有人承欢膝下的场景,开心的对姐姐道了谢,抱着小女孩回家了。
到家后,老吴把小女孩放在了床上,看着家里空无一人,锅里脏兮兮吃剩未洗的锅碗瓢盆,骂骂咧咧地道:“这个死老钱,也不知道死那里去了,吃我的喝我的,整天不干好事,瞎浑瞎晃悠,回来我要好好收拾收拾她”,傍晚,钱细从外边回到了家门口,看到家里灯亮着,收起了玩心,小心翼翼地进了门,老吴看到钱细回来,抄起板凳砸向钱细,“你整天都死到哪里去了,家里乱七八糟的,你就不知道收拾收拾,从今天起,再像以前那样,你不要回来了,给我在家好好照顾孩子。”
钱细软弱的的蜷缩着那矮小又微胖的身子,耷拉着头,双手环扣微微扣动着那裹了几层泥的手指甲,“恭敬”地听老吴教育着。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地重复地过着,三年过去了,小女孩长到了西岁(虚岁),老吴给女儿起名吴向晴,但是钱细好像大脑神经方面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了。
夏天的一个晚上,老吴不在家,钱细翻出衣橱中厚厚的棉袄和大衣,一件又一件的往身上套着,向晴费解得看着妈妈问道:“妈妈,妈妈,你穿这么多衣服干嘛,”钱细微转头看向年幼的女儿,一动不动得沉默了会,又在柜子里扒拉着,翻出了两件棉袄就往向晴的身上套去,向晴任由妈妈随意摆布着,钱细为女儿穿戴好,仿佛担心女儿会怕冷一样,又翻出了围巾帽子给向晴带上,随后拿出长长的背带,半蹲着身子,小向晴立马会了意,趴在钱细身上,钱细耐心地系着绳子,上下抖了抖,看看绳子绑得紧不紧,随后锁上了门,往田野树林深处跑去。
她背着向晴来到了荒无人烟的鱼塘附近,寻觅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个暂时休息地—吴家坟地,蚊子飞飞,向晴被蚊子蛰的手上脸上起满了蚊子包,痛苦的放声大哭,而钱西却神游,无痛无感。
由于鱼塘是老吴大哥吴文的,吴文担心夜里会有人偷鱼,夜里偶尔起来会去查看,刚好向晴的哭声吸引了吴文,吴文颤颤巍巍循声而去,“是谁,是谁在哭”,吴文胆怯的询问,走近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弟媳带着侄女跑到了坟地,“大晚上的,你不好好在家带着,把孩子带到坟地上来干嘛,穿这么多,不怕把孩子热死,回来让吴良好好治治你,现在立马跟我回家,”在吴文的训斥下,钱细终于回了神,有了点反应:“我知道错了,大哥,你别告诉老吴,他会打我的”。
老吴隔天回来,吴文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给了吴良,吴良回家把钱细狠狠的打了一顿,钱细跑出去躲了好几天才敢回家。
老吴这几天接到了活,有了好兴致,看到钱细突然回来,没了平日里的责备,叮嘱她接下来好好带孩子,就独自休息去了。
老吴接到的活越来越多,应酬也越来越多,带回家的烟酒数不胜数,这一天在别人的介绍下,他又接到了一个老张家的活,老张有两儿一女,老大女儿早己嫁出去,两儿子都到了适婚的年纪,老张没啥大本事,又患有哮喘,家里都靠心灵手巧,能言善语的老婆吴佳操持着。
老张和老婆商量着建房的事,想着赶紧建楼房,但是资金欠缺,吴佳给老张出了个主意,让他和老吴商量着先赊账建房后给钱,老吴恰逢生意多,挣了不少钱,同意了他们夫妻两的要求,在建房过程中,老吴每晚干完活,吃喝都在老张家,品着吴佳做的菜,时常夸赞着吴佳的好厨艺与贤良,同时内心更加嫌弃钱细,吴佳看穿了老吴的心思,让老吴下次把钱细带来,她帮忙给钱细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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