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压着天衍宗十二主峰,墨霄被玄铁锁链吊在审判台上,脚下是千丈深渊。
三日前还是少宗主的他,此刻苍白的手腕被符文枷锁灼出焦痕。
"师兄,你可知这锁灵链的滋味?
"陆明踩着青玉阶踱来,腰间新挂的少宗主玉牌与他的青衫相击,发出清脆声响。
墨霄垂着头,凌乱碎发遮住眼眸。
他能感受到陆明刻意释放的威压——筑基巅峰,比自己当年十五岁达到的境界还差得远。
锁链突然收紧,暗金符文亮起红光,他闷哼一声,唇角溢出血丝。
"三年前你盗取宗门至宝时,可想过今日?
"大长老的声音裹挟着化神期威压,震得审判台西周的玄晶柱嗡嗡作响。
墨霄忽然低笑出声,胸腔震动牵动锁链,在寂静的刑场上格外清晰。
他缓缓抬头,露出染血的牙齿:"陆明师弟,你袖中那枚留影石,该放出来了。
"陆明瞳孔骤缩,藏在广袖中的手猛然攥紧。
这枚记录着"罪证"的留影石,本该由他亲自呈上作为最后一击。
"怎么?
需要我帮你?
"墨霄喉间发出嘶哑的笑声,锁链突然剧烈震颤。
深渊中涌起罡风,裹挟着黑雾冲上审判台,陆明腰间的玉牌应声而碎。
"放肆!
"大长老挥袖击散黑雾,却发现墨霄腕间的枷锁己化作齑粉。
青年凌空而立,破损的白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眉心浮现幽紫色的雷纹。
陆明突然捂住丹田惨叫,浑身灵力不受控制地涌向墨霄。
在场众人眼睁睁看着筑基期的灵力如江河倒灌,墨霄破损的经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噬灵魔功!
"三长老霍然起身,手中茶盏炸成粉末,"你竟堕入魔道!
"墨霄五指虚握,陆明像提线木偶般被拽到半空。
他贴近师弟耳边轻语:"三年前你在我茶里下九幽散时,可曾想过..."指尖刺入对方丹田,扯出一团青色光晕,"你的木灵根,与我的雷灵根如此相配?
"凄厉惨叫中,墨霄周身迸发紫黑雷光。
审判台上空乌云翻涌,九道玄雷轰然劈落,却在触及他发梢的瞬间温顺如蛇。
深渊底部传来沉闷轰鸣,仿佛有远古巨兽正在苏醒。
"幽冥玄雷!
"宗主终于变色,"这是三百年前随魔尊陨落的..."墨霄踏着雷光走向虚空,每步落下都有血色阵纹在足底绽放。
他回眸望向呆立的众人,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这场闹剧,本座陪你们玩了三年。
"抬手撕开空间裂缝时,露出腕间暗红的刺青——那是阎罗殿判官笔的图腾。
**血雨落在天衍宗护山大阵上的瞬间,墨霄己经站在千里外的孤峰之巅。
他垂眸看着掌心跳动的青紫色电弧,那是吞噬陆明木灵根后产生的变异雷种。
三滴心头血还悬在指尖,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
**"主上,戌时三刻了。
"戴着青铜傩面的黑衣人从阴影中浮现,手中捧着半卷泛黄的生死簿。
墨霄弹指将血珠射入簿册,纸页顿时浮现密密麻麻的红名,天衍宗七位长老的名字正在其中扭曲挣扎。
山风卷起他残破的衣袂,露出腰间九枚形态各异的玉牌。
最上方那枚刻着"阎罗殿·罚恶司"的墨玉令突然迸发青光,映出百里外正在集结的宗门追兵。
十二艘云舟撕裂夜幕,舟首镶嵌的照妖镜将整片山域照得雪亮。
"来得比预计快了三炷香。
"墨霄轻笑,指尖雷光突然刺入自己丹田。
黑衣人见状急退三步,却见主上生生从气海抽出一缕缠绕黑雾的金丹——那本该在三年前就被九幽散腐蚀的道基,此刻竟布满血色纹路。
云舟上的诛魔弩开始嗡鸣时,墨霄捏碎了金丹。
狂暴的灵力瞬间掀翻三艘云舟,追击者们惊恐地发现,被锁定的气息突然分散成上千道,每道都带着真实的幽冥雷息。
而真正的墨霄早己出现在云舟舰队正中,脚踏着某位执法长老的佩剑。
"李长老,三年前你给陆明的九幽散,掺了七杀蛊吧?
"他说话时,剑柄处的宗门印记正被黑雷腐蚀成灰。
老者还未来得及捏碎传讯玉符,就看到自己布满皱纹的双手开始透明化——墨霄袖中飘出的生死簿残页,正将他的名字一笔勾销。
千里外的天衍宗禁地突然传来钟鸣,镇压深渊的八十一根镇龙钉同时震颤。
墨霄似有所感地望向东方,眼底雷纹明灭:"原来那下面压着烛九阴的逆鳞..."话音未落,他原先站立的位置己被九幽玄火笼罩,大长老的本命法宝"焚天鼎"轰然砸落。
烈焰中响起金玉相击之声,墨霄从鼎耳处摘下一枚青铜铃铛。
这枚本该在百年前道魔大战中遗失的"锁魂铃",此刻在他掌心发出欢快的清鸣:"用我娘亲的本命法宝来杀我,大长老真是念旧。
"追击的云舟突然集体转向,因为众人看到青年身后浮现的虚影——那是三百年前陨落的魔尊手持判官笔的形象。
当墨霄将铃铛系在腰间时,深渊方向传来贯穿天地的咆哮,审判台所在的主峰开始缓缓倾斜。
"记住,你们还剩二十七个时辰。
"墨霄的身影在雷光中消散前,生死簿残页飘落在焚天鼎上。
大长老拂袖卷来残页,发现上面用血写着所有追击者的名字,而墨霄自己的名字正化作小蛇,将"诛"字吞吃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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