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暴风雨前的宁静林晓弓着腰钻进教学楼顶层的储物间时，铁门铰链发出“吱呀”一声哀鸣。
夕阳从积灰的玻璃窗斜切进来，在水泥地上划出一道金色的伤口。
空气里浮着粉笔灰和霉味，墙角堆着缺腿的课桌椅，像一群被遗弃的残兵败将。
程野盘腿坐在旧体操垫上，蓝发被余晖染成紫红色。
他正用美工刀削一块泡沫板，碎屑雪花般落在褪色的校服裤上。
“道具翅膀得轻量化，”他头也不抬，“教务处那帮人要是再查储物间，咱们得能五分钟内拆解转移。”
林晓蹲下来，指尖抚过他手边半成品的立体机动装置。
齿轮是用自行车链条改的，喷漆剥落处露出锈迹，像结痂的伤疤。
“社长，你从哪儿搞来这些零件的？”
“垃圾站，废品回收厂，还有——”程野突然咧嘴一笑，从书包里掏出一把铜钥匙，“我爸修车铺的仓库。”
钥匙齿痕磨损得厉害，拴着褪色的篮球挂绳。
林晓认得那绳子——上学期程野带领校队夺冠时的纪念品。
听说他爸当夜就把奖杯砸了，骂他“打球能当饭吃？”
李梅的办公桌紧挨着档案柜，一盆绿萝从柜顶垂下来，枯黄的藤蔓蛇一样绞住“优秀员工”奖牌。
奖牌是五年前得的，那时她还能精准记住三千个客户的生日。
现在她对着电脑屏幕揉太阳穴，Excel表格里的数字像一群躁动的蚂蚁，怎么都爬不进正确的单元格。
“梅姐，总监让你重做上季度的税务分析。”
实习生小夏敲了敲隔板，美甲上的碎钻晃得李梅眼疼，“可视化图表哦，PPT二十页以内。”
李梅盯着女孩耳骨上的银钉，恍惚想起女儿右耳新打的耳洞。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挤出一句：“可视化是……是用柱状图吗？”
茶水间的微波炉“叮”了一声，几个年轻同事哄笑着挤进去热沙拉。
李梅缩回伸向咖啡机的手，转而拧开保温杯。
枸杞在沸水里沉沉浮浮，像她泡烂的青春。
市中心广场的LED屏正在轮播明星广告，霓虹光瀑倾泻而下，将林晓的披风染成妖异的紫红。
她赤脚踩在纸箱拼成的舞台上，道具刀指向天际：“看啊！
那是我们最后的城墙！”
三百米外的旧居民楼里，李梅攥着裁员通知书站在阳台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