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归乡人梅雨季的南浔古镇浸泡在青灰色的雨雾里,林深站在林家老宅的铜钉木门前,钥匙在锁孔里发出艰涩的转动声。
二十年了,门环上的椒图兽首依然龇着獠牙,雨水顺着兽吻滴落在他手背,凉得像死人的眼泪。
二楼书房积着厚厚的灰尘,父亲生前最爱的黄花梨书案上,赫然摆着个褪色的蓝布包裹。
林深的手悬在半空——父亲分明是在自己八岁那年失踪的,这个包裹的邮戳日期却是三个月前。
剪刀划开捆扎的麻绳,腐朽的丝绢层层剥落。
当看清包裹里的物件时,林深的后颈突然窜起一阵刺麻。
那是尊半尺高的木雕人偶,凤冠霞帔的嫁娘造型,惨白的瓷脸上用朱砂画着上扬的眼尾,在幽暗的房间里仿佛正冲他微笑。
"叮——"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本地新闻推送的标题刺入眼帘:"南浔古镇惊现第四具尸体,死者面容被毁,警方悬赏征集线索"。
配图是打着马赛克的现场照片,但林深还是一眼认出了背景里斑驳的朱漆柱子——那是镇东荒废多年的古戏台。
夜色如墨汁般在宣纸上晕开,林深鬼使神差地摸到了戏台废墟。
手电筒光束扫过结满蛛网的藻井,忽地照见台柱上几道暗红痕迹。
他凑近细看,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那是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字迹:云婉清索命潮湿的霉味里突然混进一丝檀香,林深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圈里闪过一抹水红色衣角。
那颜色他太熟悉了,包裹里的木偶穿的正是这样式样的戏服。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后腰,他追着那道影子冲进后台,却在拐角处撞上一具温热的身体。
"林先生?
"举着单反相机的女孩后退半步,镜头反光板映出她苍白的脸,"我是民俗周刊的记者苏棠,您也收到人偶了?
"---第二章 血戏衣档案室泛黄的县志在日光灯下沙沙作响。
苏棠指着1932年的条目:"农历七月十五,林氏绸庄长子林鹤年暴毙,同日庆云班名角云婉清于戏楼自缢,班主及十七名戏子离奇失踪。
"林深盯着玻璃展柜里的老照片。
褪色的黑白影像里,梳着牡丹头的花旦正在甩水袖,照片边缘隐约可见"云婉清"三个小篆。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戏服的颜色在镜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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