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海深秋的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宋晚意站在男生宿舍楼下的梧桐树影里，看着三楼那扇熟悉的窗户透出暖黄的光。
她裹紧米色风衣，指尖触到包里的银杏标本，那是林南星去年寄来的生日礼物，标本右下角用钢笔写着"愿如银杏，历久弥新"。
"同学要找谁？
"宿管阿姨探出头，玻璃窗上的雨痕将她的面容割裂成模糊的碎片。
宋晚意刚要开口，忽然瞥见楼道转角处相拥的身影。
林南星把那个穿酒红色毛衣的女生抵在墙边，他低头时脖颈弯出温柔的弧度，和去年暑假他们在苏州河边接吻时的角度分毫不差。
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三楼窗户里他们曾经视频通话时用的星空投影灯，此刻正在那个女生发间洒下细碎的光斑。
手机在掌心震动，十分钟前发出的消息终于有了回音："在实验室赶数据，晚点打给你。
"宋晚意望着二十米外正在替女生拂去肩头落叶的那只手，突然想起高三那年林南星在操场边帮她捡银杏叶的样子。
那天他白衬衫袖口沾了草屑，举着金黄的叶子对她说："听说银杏叶在秋天落下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
"雨势渐大，梧桐叶在风里簌簌作响。
那个女生踮脚在林南星耳边说了什么，他笑起来时左脸的酒窝若隐若现，那是宋晚意曾经用指尖反复描摹过的弧度。
三年前北京初雪的那个深夜，他们裹着同一条羊毛围巾在路灯下呵着白气，他说等初雪积到五厘米就求婚，可那年冬天特别暖，积雪始终没能超过三厘米。
宋晚意转身时撞翻了垃圾桶，易拉罐滚落的声音惊动了阴影里的恋人。
她看见林南星瞬间苍白的脸，看见他下意识把女生往身后藏的动作，看见酒红色毛衣袖口露出半截银色手链——和她腕间这条一模一样，去年七夕他隔着屏幕说这是独家定制。
"晚意你听我解释..."他的声音卡在喉间，因为宋晚意从包里取出那个银杏标本。
雨水打在透明密封袋上，钢笔字迹在晕染，就像大二暑假他在机场送她时眼眶里将落未落的泪。
她慢慢撕开密封条，被树脂封存的银杏叶在潮湿空气里迅速蜷曲发黑，那些他亲手写的化学方程式保鲜法原来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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