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时，海水正从指缝间漏下幽蓝的光。
那些光斑如同活体水母在皮肤上蠕动，每片鳞甲都在贪婪吞噬着微光，脊骨传来冰锥刺入骨髓般的寒意——这具龙族身躯正在抗拒我的灵魂。
耳后新生的腮腺不受控地翕张，腥咸的海水涌入喉管时带着腐坏的铜锈味，我弓身咳出几粒闪烁荧光的冰渣。
"殿下，万龙甲已备好。
"龟丞相佝偻的背甲撞上珊瑚柱，震落几粒荧砂。
他布满青苔的眼睑半阖着，瞳孔深处却闪过金线交织的卦象。
我盯着他蹼爪间缠绕的青铜锁链，那上面蚀刻的雷纹突然扭曲成"丙申年七月十五"的篆字——正是我穿越前在电影票根上看到的日期。
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冰晶鳞片正随着呼吸明灭闪烁。
指甲已化作半透明的利刃，轻易削断了缠绕腕间的海蛇。
那畜生断成两截的躯体仍在扭动，蛇首突然裂开三瓣口器，用李靖的声音嘶鸣："逆天改命者，永堕无间！
"记忆如淬毒的长矛刺入脑海。
昨夜IMAX巨幕上敖丙自碎万龙甲的瞬间，此刻化作真实的咸腥涌进鼻腔。
肺叶像被塞入冰火交织的炼炉，我踉跄扶住珊瑚屏风，额角新生的龙角撞碎珍珠帘。
飞溅的珠粉在空中凝成星图，十二宫位上竟都盘踞着龙骸，巨蟹座方向有团燃烧的莲花印记。
"丙儿。
"深渊中数百条巨龙同时昂首，玄铁锁链刮擦岩壁迸发雷霆。
父王敖广的龙须扫过海底火山，熔岩里浮沉着半具金甲神将的残骸——那人的鎏金头盔上插着半截龙角，空洞的眼窝正对我的方向。
当父王睁开琥珀金瞳，我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其中裂成三个：白衣染血的敖丙、现代装束的青年，还有个笼罩在混沌雾气中的龙首人身怪物。
"灵珠...可有异动？
"我按住心口，冰蓝色光焰正侵蚀着血管。
当指尖触及灵珠的刹那，识海深处响起玉磬碎裂之声。
无数画面在神经末梢炸开：血雨中的南天门轰然倾塌，断裂的轩辕剑刃上"诛龙"铭文渗出血泪；哪吒燃烧的元神坠入轮回井时，手中竟攥着与我龙角同源的鳞片；最后是三十三重天上飘落的封神榜，我的名字在绢帛上反复出现又消失，每次笔锋转折都溅起龙血。
"殿下！
"龟丞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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