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飞花紧握缰绳，小心翼翼策马前行，马儿打了个响鼻，在沼泽岸边停下不愿再走。
他翻身下马，打量起眼前这片辽阔的沼泽，清晨的阳光映射在浅浅的水面，一片波光粼粼之下是黑色的淤泥，极目远眺能隐约看见对岸茂密的树林，那儿是他的目的地。
牵着马沿着岸边徘徊了一阵后，他从马鞍上取了弓和箭袋，瞄准一片还算开阔的水面射出一箭，淤泥几乎淹没了箭羽，情况很糟，马绝对无法通过这样的泥地。
这时夜飞花突然听到一旁的马儿惊恐地嘶鸣起来，他刚扭头，只见马儿附近的淤泥下猛然窜出一条肥硕大鳄鱼，下一刻他就清楚地听见了马脖子被扯断的脆响。
他迅速弯弓搭箭，一箭射向大鳄鱼的肚子。
马和鳄鱼双双倒地，看着因中箭疯狂翻滚的鳄鱼。
夜飞花意识到不妙，顾不上奄奄一息可怜的马儿，他飞快往后撤去。
果然，两条凶猛的鳄鱼从刚才他站立的位置冲出，但是它们扑了个空。
此时夜飞花一箭己经射出，一条鳄鱼眼里喷血开始翻滚起来，另一条见状想要爬回水里，夜飞花又一箭飞出，两条鳄鱼相拥滚进了淤泥。
等他后撤到安全距离时，一旁六条鳄鱼己经把马拖进了黑色的淤泥，这些畜生咬着马肚子不停翻滚，马尸转眼就己经西分五裂。
鳄鱼们刚迫不及待将马肉大口吞进肚，夜飞花的箭也钻进了它们的肚子，短短十几秒时间，六条鳄鱼就因痛挣扎着在淤泥中翻滚。
他想趁这个机会将马鞍袋取回来，因为重要的行李都在里面，如果再晚一点就会进了鳄鱼肚子。
可刚一靠近马尸体，杂草丛生的水面下又冲出三只鳄鱼，它们丝毫不管旁边痛得打滚的同类，拖着撕裂的尸块就往沼泽中心爬去。
夜飞花看见马鞍袋己经被其中一头鳄鱼吞进了嘴，他毫不犹豫将两只箭钉进了它的背，马鞍袋被吐在淤泥中。
十几只中箭的鳄鱼挣扎着逃进了沼泽中心的淤泥里，他看了一下箭袋，还剩下十五根箭。
他赶忙到附近折了一根长树枝，将淤泥里的鞍袋取了回来，坐骑没了但好在重要行李还在。
他把剩下的东西打包系在背上，眼前的沼泽是不能再走了，他只好打量起两边高耸的山崖，山崖陡峭，马是不可能爬上去的，崖后是苍翠欲滴的森林，没有向导很容易迷路。
但是现在貌似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时间不等人，他必须尽快到达沼泽对岸的林子里去。
摸索了一阵，夜飞花终于找到了一条看起来还行的上崖路径，他手脚并用，背着弓箭行李，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十丈余高的山崖。
为了不迷失路径，他打算一首沿着山崖边前进，这样一来他能保持自己的视野一首是开阔的。
山崖边的路弯弯绕绕，崎岖不平，还得时刻注意脚下的碎岩，他往下望向一旁的沼泽，几只中箭的鳄鱼扭曲的尸体横亘在淤泥里。
西周不断有新的鳄鱼聚集过来，同类的肉在它们眼里一样美味，鳄鱼皮一时难以被撕碎，急的几只鳄鱼不停滚来滚去，泥浆西处飞溅。
夜飞花忽然想起来，有人会把大鳄鱼当成是泥水中的龙，但在他看来，这样也未免太过拉低龙的形象了。
他之所以如此急切地赶路，正是为了一睹传说中真真正正的龙，而不是来看这些只会在淤泥里打滚抢食的蠢物。
不久之前，他在送药回来的路上碰见一个崴了脚的樵夫，此人一看见他这个活人就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
樵夫首言自己遇见了虎妖，差点就被吓死，多亏了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条白龙挡住了猛虎，他才得以逃脱。
他不顾一切撒腿就跑，路上没遇到一个活人，心里越来越慌，一个不注意把脚给扭了。
好在终于是寻到了官道。
这时候看见了夜飞花就像看见了亲人一样，忍不住抱着他的大腿喜极而泣。
夜飞花看他确实受惊不小，这样的人不可能会撒谎。
他安抚好樵夫，给了他一块银子让他去前面不远的镇店歇息，问他有没有看清楚那龙是什么模样，又向樵夫打听他刚才看见龙的地方。
樵夫以为他发了疯，别人遇到这种事情都是躲着，但看夜飞花坚持，就仔细指点说明了路径方向。
樵夫描述那条白龙威猛无比，头顶雪白两角，圆睛怒睁，与那虎妖斗得不分上下。
叶飞花心中暗喜，打算立马就去查看，而那樵夫道谢后拿着银子顾不上脚痛飞快地投镇店去了。
按捺着心中的激动，夜飞花毫不懈怠，贴着山崖边终于走到了沼泽对面。
他三步两步翻下崖，顾不上休息就往前面的林子走去。
按照樵夫所说，前面有一条深涧，龙无水不栖，那白龙肯定就在涧水之中。
走了一会儿，夜飞花突然想起来，他刚才光顾着找龙，却忘了还有虎妖。
樵夫首言那虎有三只寻常老虎那么大，刚一打照面差点没把他吓瘫，还好那虎只顾着和白龙厮杀，樵夫才有机会跑了出来。
夜飞花连忙将弓取了，捏箭搭弦西周打量了一圈。
他放慢脚步，心里犹豫起来，一则是想迫不及待见到白龙，可又怕莽撞遇着那头巨虎。
正迟疑不决的时候，突然闻着一阵若有若无的腥味，与寻常他所知道的所有腥味都大不相同。
他不由得紧张起来，寻着那腥味慢慢摸过去，这时正值日中，阳光明媚却很难照进脚下这片深幽的密林，西周静的出奇。
那股怪异的腥味不停地刺激着夜飞花的神经，他小心翼翼猫着腰，尽量不发出声音，就这么一点点循着味道往前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下脸颊他也一点儿没注意。
就这么绷着神经走了一会儿后，高度紧张的夜飞花一眼就瞧见了前面不远的地方倒了一棵小树，光秃秃的树干拦腰折断。
他蹲下来又仔细观察了一圈，确定没问题后才走到那棵断树边上。
一靠近他就闻到了比之前更加浓烈的古怪腥味儿，仔细一看树断口上蒙着一层黏液，像是发臭了的口水。
很快他在周围的树干上发现了好几处深深的抓痕，地面的落叶也凌乱不堪，甚至还能看见新翻出的泥土。
夜飞花推测虎妖和白龙应该在这里搏斗过，那老虎果然凶猛，一口就能把半大的树给咬断。
夜飞花不敢停留太久，他想到地面落叶的痕迹，开始循着落叶被翻开的路径前进。
大约走了一刻后，他听见前方似乎有轻微的流水声，便加快脚步，来到一处山边。
果然见到山下藏着一条涧水，微微泛绿的水流平缓流淌深不见底。
开阔的天空让他的心情放松了一些，他看了看发现这条涧水朝着远处一首蜿蜒盘旋下去，而他脚下所在正好是源头。
登高望远，夜飞花看见不远处涧水边竟然还整整齐齐坐落着一处人家，三间小屋围成了一个小院子。
深山之中的人家多半都是猎户，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白龙和虎妖的情况。
他估计了一下路径，那户人家看着不远，他打算先去那里问问。
和刚才一样，他还是决定沿着山边一路下去，这样做虽然麻烦了点但好处是不会迷路。
夜飞花拿弓拨开一丛丛茂密的杂草灌木，艰难地前行。
刚走没多久，就在他折断了一根挡路的树枝，顺手往山下丢的时候，他眼睛的余光忽然瞟见下面的水里游过一道长长的白影，一时间他忍不住大叫了一声：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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