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画像惊魂暮春的雨丝缠着杏花瓣扑在窗棂上，江小棠蹲在飞檐翘角下数瓦当，青竹伞骨上凝着的水珠正巧滴进她后颈。
这个角度能清晰看见书房内景——紫檀木博古架第三格摆着前朝青瓷瓶，第五个抽屉藏着萧景明最爱的松烟墨，窗边那盆素心兰还是她去年从悬崖采回来的。
"上月修缮祠堂的银钱..."账房先生劈里啪啦拨着金算盘，"还差三百两..."檐下的玄衣青年抬手打断话语，腰间双鱼佩撞在剑鞘上叮咚作响。
江小棠眯起眼睛，看着萧景明从怀中取出个织锦荷包："把城西孤儿院的冬衣钱添上。
"他腕间有道新鲜剑伤，纱布边缘还渗着血珠。
江小棠咬住舌尖才没骂出声。
三天前这家伙还义正辞严说她"乱花银子买话本"，转头自己倒是把月例银子散了个精光。
她足尖勾住垂花门上的青铜铃铛，狸猫般荡进书房后窗，裙摆扫落的花瓣正巧盖住窗台青苔。
案头镇纸下压着张墨迹未干的信笺，江小棠刚瞥见"陆氏商行"四个字，窗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她旋身钻进黄花梨书柜后的暗格，却不慎撞翻角落的雕花木箱。
泛黄的宣纸雪片般散落，最上面那张画像里，青衣少年正在桃花树下挽着剑花。
"这是..."江小棠耳垂突然发烫。
画中人眼尾那颗朱砂痣，分明与她藏在发丝下的胭脂胎记如出一辙。
画像右下角题着行小楷：庚子年上巳，与棠儿共游南屏山。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
江小棠足尖点地腾空而起，绣着忍冬花纹的裙裾扫落梁间积灰。
她像只壁虎般贴在天花藻井旁，看着萧景明月白色袍角拂过满地狼藉。
那人修长的手指抚过画像时，她竟在他向来冷峻的眉宇间窥见一丝笑意。
"公子！
"小厮在门外高喊，"盟主让您速去前厅！
"萧景明起身时，袖中滑落的桂花糖正滚到江小棠藏身的梁下。
桑皮纸包着的糖块沾着星点朱砂，让她想起三日前偷吃蜜饯被抓的情景。
当时这人板着脸说"甜食伤牙"，转头却往她枕头底下塞了包松子糖。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江小棠翻身落地。
狼毫笔蘸满朱砂正要往画像上添两撇胡子，突然瞥见画中少年腰间双鱼佩——那分明是她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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