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
林夏握紧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雨刷疯狂地摆动着，却依然难以驱散挡风玻璃上厚重的雨幕。
警笛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前方那辆黑色轿车如同幽灵般在雨夜中穿梭。
"目标正在往东城区方向逃窜，请求支援。
"她对着对讲机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这不是她第一次追捕嫌疑人，但不知为何，今晚的雨让她格外不安。
黑色轿车突然一个急转弯，驶入了一条狭窄的巷子。
林夏咬了咬牙，猛打方向盘跟了上去。
巷子里的路灯忽明忽暗，雨水在昏黄的光线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
就在这时，她的太阳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那是一种熟悉的疼痛，自从三个月前的那场意外后，这种头痛就时常发作。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额头，却在后视镜里看到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在昏暗的车内后视镜中注视着她。
林夏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猛地回头，后座上却空无一人。
"该死。
"她低声咒骂，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前方的黑色轿车突然加速，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林夏踩下油门，警车如离弦之箭般追了上去。
头痛越来越剧烈，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她看到雨滴在空中凝固，看到路灯的光芒拉长成诡异的线条。
那辆黑色轿车突然一个急刹，林夏来不及反应，猛打方向盘。
世界开始旋转。
她感觉自己在空中翻转，听到金属撞击的巨响，看到挡风玻璃碎裂成无数碎片。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双眼睛，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消毒水的气味。
这是林夏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
她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白光让她不得不再次闭上。
耳边传来仪器的滴答声，还有模糊的说话声。
"病人醒了。
"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带着某种她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她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站在床边。
逆光中，她只能看到一个轮廓，高大挺拔。
"林警官，感觉怎么样？
"男人走近了些，她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
那是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脸，棱角分明，鼻梁高挺，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漆黑如墨，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
林夏的心跳突然加快，她确信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头痛再次袭来，她皱起眉头。
"头很痛？
"男人俯下身，他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
他的手指轻轻按在她的太阳穴上，"放轻松，这是脑震荡的后遗症。
"他的触碰让她浑身一颤，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她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我是顾明远，你的主治医生。
"他收回手，在病历本上记录着什么，"你出了车祸，但幸运的是没有严重的内伤。
不过..."他顿了顿，"你的记忆可能会受到一些影响。
"林夏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
顾明远似乎察觉到了，他拿起床头的水杯，将吸管递到她嘴边。
这个动作莫名地温柔，与他冷峻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年轻警察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林姐，你醒了！
太好了！
"他看了眼顾明远，欲言又止。
顾明远识趣地退到一旁："你们聊，我去查房。
"他转身离开，但在经过年轻警察身边时，林夏注意到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小张，"林夏艰难地开口，"嫌疑人...""跑了。
"小张懊恼地说，"但是我们找到了那辆车的残骸，很奇怪，车上没有任何指纹，就像被人特意清理过一样。
"林夏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那双漆黑的眼睛。
她突然抓住小张的手："查一下顾明远，我的主治医生。
""顾医生？
"小张疑惑地说，"他可是我们医院最年轻的主任医师，有什么问题吗？
""首觉。
"林夏轻声说，"我的首觉从来没有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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