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皮像被焊死的铁闸,每一次挣扎着想要睁开,都仿佛在撬动千钧重的黑暗。
眼球在紧闭的眼皮下颤动,酸涩肿胀,像是被砂纸摩擦过。
触觉先苏醒了——有什么东西正拖着我向前走。
不是“走”,是“被拖着”。
我的脚掌机械地抬起、落下,鞋底蹭过粗粝的地面,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膝盖僵硬如木偶关节,每一次弯曲都伴随着肌肉纤维撕裂般的钝痛。
我想停下,可双腿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着,继续向前迈步。
听觉随后渗入——风声,树叶摩擦声,还有……自己的呼吸。
不,那不是我的呼吸。
至少不全是。
我的肺部在抽动,空气被挤压进气管,再从齿缝间溢出,发出嘶哑的喘息。
但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呼吸声——更慢、更沉,像是潜伏在我胸腔里的某种东西,正随着我的心跳一起起伏。
视觉终于撕开一道缝隙。
血丝密布的眼球艰难转动,模糊的视野里,是一条土路。
熟悉的村口大路,两侧歪斜的杨树投下扭曲的影子。
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树影在蠕动。
不是被风吹动的摇曳,而是像某种活物的触须,在地面上缓慢爬行,缠绕,又松开。
树皮上渗出暗红色的黏液,顺着树干滑落,滴在泥土里,发出“嗤”的腐蚀声。
我的喉咙痉挛着,想尖叫,却只能挤出一声含糊的呜咽。
身体依然不受控制。
我想停下,可脚掌依旧抬起、落下,像是被编程好的机械。
我想转头,可脖颈肌肉绷紧到极限,却连一寸都无法扭转。
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只有眼球——我拼命转动眼珠,试图看清周围的一切。
然后,我看到了更可怕的东西——我的影子,没有跟着我移动。
它停留在原地,漆黑如墨,轮廓却比我高大许多。
它的手臂缓缓抬起,指向我,五指张开,像是在……等待什么。
恐惧终于炸开,像冰锥刺入脊髓。
“这不可能……”我在心里嘶吼,可声音被困在颅骨内,无人听见。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不是夜幕降临的暗,而是某种更浓稠、更污浊的黑暗,像是一层腐烂的膜,缓缓覆盖整个世界。
树影停止了蠕动。
风声消失了。
只剩下我的脚步声,和那个不属于我的呼吸声,在死寂中回荡。
然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