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眠的白大褂染着靛蓝荧光，手术刀精准切开第六肋间隙时，监护仪突然发出蜂鸣。
无影灯下，患者颈后芯片闪过”CX-7“编码——这正是上个月失踪的克隆体批次号。
"电凝笔。
"他伸手的刹那，器械护士突然踉跄着撞向手术台。
沾染着基因阻隔剂的镊子刺破橡胶手套，鲜血滴在裸露的心脏表面竟发出腐蚀的嘶响。
"让开！
"清冽的男声裹着雪松香破门而入。
江见月扯开防菌帘的瞬间，沈星眠的瞳孔剧烈收缩——青年锁骨处蔓延的暗红色纹路，与记忆里妻子尸检报告上的基因崩溃痕迹完全重合。
江见月夺过激光止血仪，指尖划过患者胸腔时带起一串数据流："左心室辅助装置第三电极偏移0.3毫米，你们在给AI做心脏按摩？
"他转身冷笑，金丝眼镜链扫过沈星眠渗血的指尖。
剧痛从神经末梢炸开，沈星眠扶住操作台才勉强站稳。
这个月第七次了，每当遇见江见月，移植手术留下的旧伤就会渗出蓝色组织液。
更诡异的是，那些液体在培养皿中竟开始自主拼凑DNA链。
"江总监连神外手术都要监工？
"沈星眠用绷带缠住溃烂的虎口，抬眼撞进对方瞳孔深处。
江见月虹膜里游弋的纳米机器人，正组成他永生项目编号：Project Eternity-07。
手术灯突然频闪，江见月猛地攥住他手腕。
两人相触的皮肤腾起白烟，基因排斥反应让警报器疯狂嘶鸣。
沈星眠看着鲜血顺着手腕滑进对方袖口，在黑色衬衫上绽开碎钻般的血花。
"沈医生的血型..."江见月舔去唇边溅到的血珠，"和七年前北极科考队遇难的那位基因学家完全一致呢。
"他的拇指按上沈星眠颈动脉，那里有道永不愈合的齿痕——与他梦中反复撕咬的位置分毫不差。
无影灯骤然熄灭，应急灯将他们的影子钉在冷藏柜上。
江见月突然扯开手术服，心口处赫然浮现电子倒计时：23:59:59。
他抓着沈星眠的手按向自己胸膛，机械心脏的搏动穿透皮肤："摸到了吗？
这颗心脏的供体...可是看着你咽下最后一口气的。
"沈星眠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宫殿某扇尘封的门轰然洞开。
冰层下的透明棺椁，少女睫毛上的冰晶，还有插在她心口的激光手术刀——刀柄刻着的正是江氏集团的LOGO。
"你究竟是谁？
"沈星眠反手将人按在解剖台，手术刀抵住他颈后芯片。
暗红色血液顺着江见月瓷白的皮肤流淌，在台面汇成诡异的基因双螺旋。
江见月忽然低笑，扯开领口露出锁骨钉。
镶嵌其间的血钻正在疯狂生长，棱角刺破皮肉扎进沈星眠掌心："我是你亲手签发的死亡通知书啊，沈医生。
"他贴着男人耳垂呢喃，"还是说...你更熟悉我这个样子？
"应急灯下，江见月的面容开始扭曲重组。
当雀斑在鼻梁两侧浮现时，沈星眠的解剖刀哐当坠地——那是苏雪落十七岁时的模样，他永生永世不敢遗忘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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