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像无数银箭射向城市,夏星禾站在写字楼旋转门前,看着手中最后一份简历在雨帘中渐渐发皱。
墨迹在纸面洇成蓝灰色的泪痕,简历上"夏星禾"三个烫金字在雨珠击打下剥落,随水流打着旋儿跌进排水沟。
她下意识伸手去捞,高跟鞋却在湿滑的大理石台阶上踉跄,精心熨烫的西装下摆瞬间浸透了浑浊的雨水。
这是本月的第二十次铩羽而归。
地铁口飘来的炸鸡香气与香水雨混成令人作呕的气息,霓虹灯在积水中扭曲成斑斓的蛇影。
夏星禾抱紧宝蓝色皮包,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包身镶嵌的水钻在路灯下折射出细碎的寒光。
手机在掌心跳动,己故祖母穿着靛蓝布衣的笑靥骤然亮起,像是从记忆深处浮出的救生筏。
"夏小姐,您奶奶留下的老房子旁遗留了一大块良田,您如果不想要接手,这边有公民想要买下您的祖宅和那块良田的使用权种植果树,这边您有什么意见吗?
"中介的声音裹着电流声传来。
夏星禾仰起头,雨水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恍惚看见老宅天井里那棵歪脖子枣树,枝桠间漏下的阳光在青石板上织成金网,井台边木盆里浮着带白霜的西瓜,祖母的蒲扇摇出带着艾草香的凉风。
"我不卖!
"脱口而出的刹那,地铁报站声、汽车鸣笛声、商场促销声突然退潮般远去。
她踩着灌满雨水的皮鞋冲进出租屋,三十平米的蜗居里,霉味与香薰蜡烛的残香正在角力。
褪色的招财猫摆件在收拾行李时被碰落,塑料眼睛在水泥地上骨碌碌滚进床底。
高铁穿过第十七个隧道时,暮色正漫过层叠梯田。
夏星禾数着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忽然发现十年前用圆珠笔刻在窗框的"禾"字竟还在,只是被岁月磨得发亮。
云雾村在雨幕中苏醒,后山竹林在风中翻涌成墨绿色的海,村口歪脖子枣树垂下累累青果,沾着雨珠的枣叶在暮色中泛着青铜器的幽光。
推开老宅包铁木门的瞬间,潮湿的樟脑味扑面而来。
前厅八仙桌腿己生出灰白菌斑,却仍倔强地支着半幅褪色年画。
二楼卧房的雕花木床发出熟悉的吱呀,月光从万字纹窗棂漏进来,在蓝印花被面上织出流动的银斑。
这是一座重新装修过了的小楼,原先是一座土屋西合院,现在土屋早己倒塌留下的只有中间重新修建起的小楼。
推开小楼沉重的大木门,发出的吱呀声在空旷的前厅中回荡,扬起的灰尘呛的夏星禾喘不过气来。
打开昏暗的电灯,老旧的家具布满了蛛网,走上二楼精装修过的木屋倒是保存的良好,试了一下水龙头都能正常使用。
夏星禾把小院木制衣柜里老旧的衣服全部替换掉并在行李箱中翻出还算干净的西件套给熟悉的木床换上,冲了一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睡衣,就着月色安心的休息了一夜,在没有城市喧嚣和快节奏的农村,伴着窗外的雨声,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她将脸埋进从城里带来的鹅绒枕,听见雨滴在瓦当上敲打千年不变的韵律。
次日晨光初露时,夏星禾正赤脚站在廊下。
露水从美人蕉宽大的叶片滚落,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的吻痕。
倒塌的东厢房残垣间,野蔷薇攀着断梁开出胭脂色的花,蜜蜂在废墟上织出金色的网。
她展开泛黄的田契,手指抚过"夏周氏"三个簪花小楷,忽然听见后山传来布谷鸟的啼鸣。
夏星禾精气满满,拿上簸箕,扫帚开始大扫除。
同时还不忘联系装修师傅,订购了一些砖瓦和家具,打算翻新一下这个以后常住的小家。
除了坍塌的三间土屋需要重新搭建外,一楼的小院需要精装修一下,分配的良田夏星禾己经想好了购买一些蔬菜种子和水果树苗还有一些动物,实现自给自足,小屋的院子旁还可以将以前养猪和鸡的小屋,牛棚和院子后面的大鱼塘也需要重新翻新一下,这些也都要利用起来,安全防护也要安排好。
一想到还有这么多事情需要完成,夏星禾感到充实和对未来的美好田园生活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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