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猪节的意义

1 猪神之谜哼—哼—偏远的山村里总是有一些古老的传统。

每年的八月十六日是村子里的猪神节，

村子里会选择一头最大最肥的猪当做猪神供全村百姓朝拜。虽然我知道这是封建迷信，

但因为家人的逼迫，我也默默遵从。虽然我们崇拜猪神，但是村子里的人都不吃猪肉。

自我懂事起，村子里就从来没见过老人。只要有人到了 55 岁，就会莫名其妙地消失。

我问父亲那些人都到哪里去了。父亲臃肿的身材像一头肥猪，按住我的头。

那些人是去见了猪神。哼—哼—大学毕业的我回到了久违的家乡。猪圈里传来巨猪的吼声，

在外大学四年回家的我把包里的鸡腿扔进猪圈。阴暗的角落，

一头巨猪宛如一面墙壁缓缓站起，根根竖立的鬃毛，尖锐的獠牙，

嘴角流淌着口水向地上那瑟瑟发抖的鸡腿走去。可能是因为体型巨大的缘故，

小小的鸡腿还没等吃就被它顶到了角落。硕大的嘴无法进入小小的缝隙，

无奈只有我进去把它拿出来。这些事情本来都是我父亲做的，

正巧他和母亲今天出门所以只能由我进入猪圈。我厌恶地强忍恶臭伸出手，

鸡腿的位置实在是太深了，正好卡在食槽的角落。巨猪拖着沉重的身体向我走来，

甚至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地面的震动。我能感觉得到，他就在我脑后。

哼—哼—的吼声就好像在我耳边一样。硕大的猪头顶着我的后背，

让本就忍着恶臭的我更加烦躁。好不容易我拿回了鸡腿，不耐烦地我伸手推开那碍事的猪头。

突然，只觉胳膊上传来剧痛，好像一个人拿着刀在我的胳膊上撕扯我的肉。我急忙收回手，

只看见我的手臂上像碗那么大的一块肉被撕了下去。伤口流淌的鲜血宛如瀑布，

隐约能看到手臂上的神经还在那里跳动。那头猪的嘴里还在咀嚼着我的血肉，

嘴上沾满了我的鲜血。他像是在嘲笑。嘲笑一个猎人抓到心仪猎物的样子。

如果我的手收得太慢，可能我的手臂会被他连根扯下来。

看着它心满意足的样子让我怒火中烧。

愤怒的我跑去拿起一旁的锤子准备砸在他那该死的猪头上。可是却被它灵巧地躲开了，

那么大的目标我居然会失手，也许是我的胳膊伤得太重了。

看着那深邃、漆黑像无底洞的眼球让我内心闪过一丝凉意。这一切都是它计划好的，

他故意把我引诱到猪圈里，为的就是要吃掉我。浑身发抖的我知道这头猪不能留，

因为吃过人肉的猪就再也不会喜欢别的东西。眼里只有——人肉。艰难地举起锤子砸向巨猪，

可就在这时却被外出归来的父亲呵斥住。父亲急忙向我跑来，一把夺过锤子，

我迎来的便是势大力沉的一记耳光。你这个小王八蛋，村子里的神猪你也敢打。

委屈的我本想对父亲告状，没想到那头恶猪竟然像受了委屈的野狗，

趴在地上委屈地看着我的父亲。神猪要是被你给打坏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父亲的样子就好像面前的巨猪才是他的亲生儿子，我却是十恶不赦的坏人。爹，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打它，这头该死的猪竟然要吃了我啊！矮小的父亲愤怒地站起，

挡在猪的前面，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猪要吃你，

你这些年的大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父亲一直反对我上大学，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我跟在他这个山村里当一辈子的唢呐将。我伸出鲜血淋淋的胳膊给父亲看，

可是父亲根本不信。为了七天后的猪神节，

父亲不顾我的伤情将我赶出猪圈并命令我再也不许靠近。

还贴心地为巨猪找了一块新的棉被铺在地上，又拿了上好的草料伺候它。

流血过多的我险些晕倒，到最后还是母亲心疼我，将我扶到了村医那里。

我一直疑惑为什么父亲对这头猪这么好，又为何每年猪神节都要用我家的猪。

我一直缠着母亲追问，无奈他才告诉我原来是被这只猪养大的！

2 狼口逃生那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天父亲带着我上山种地，

幼小的我在一旁自娱自乐。

恰巧这时一只饥肠辘辘、双眼猩红的野狼在远处的草丛勾引我过去。因为自己的天真，

我竟然鬼使神差地向那头狼走去。等父亲再想找我的时候，我早就没了踪影。

能看得出来它很饿，凶恶的目光死死盯着我。骨瘦如柴并没有遮盖狼原始的兽性。

我极力想要站起身逃跑，但是我的双腿却不听使唤。就在他张着血盆大口扑向我时，

却在我面前定了下来。幽幽的眼神看着我，不，是在看我的身后。一头凶猛的巨猪长着獠牙，

踩碎面前的树枝向我逼近。他并不是普通的野猪，而是一头通体发白的家猪，

只不过他长着獠牙，身体巨大无比。要知道在野外巨猪几乎没有任何天敌，

更何况是身体如此巨大的猪！虽然狼已经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但想和皮糙肉厚且极具攻击性的巨猪对抗，也占不到半分便宜。

而父亲也随着我的哭喊声寻了过来，见到巨猪护在我面前。便把巨猪带回家好生伺候。

因为以前家里穷，很多女人生了孩子家里都没钱买补品，所以很多女人都没有奶水。

从小我便体弱多病，虽然已经到了会走路的年纪，但我还是只能爬着。

而救了我的那头巨猪便成为了我的奶娘。我娘本想把它杀了吃肉，

但是因为它救过我一命并没有动手。于是我变成了巨猪怀里一个嗷嗷待哺的小猪仔。

自那以后巨猪救了我，变成我奶娘的事情就传遍了村子。虽然他救了我的命，

但是这也不是他可以吃我的理由。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埋藏多年的秘密。

那年我八岁的时候，奶奶因为一些意外早早地离开了我。他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因为年轻时的双腿残疾，从我记事起她就一直是病殃殃的样子。那是猪神节的前夜，

爸爸妈妈外出，我跟奶奶在屋子里睡觉。奶奶有个习惯，正常农村睡觉都是把头朝地，

脚对着窗户，而我奶奶喜欢反过来睡。因为明天就是猪神节，我并没有睡得很沉，

满脑子都是想着和伙伴玩耍的样子。直到半夜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3 夜半惊魂刚刚入睡的我，夜晚依稀被一些声音吵醒。睡眼惺忪睁开眼，

看到天上圆润明亮的月亮。月光将幽暗的院子照得十分明亮，屋子里也渗透了。

漆黑的房间里那一丝诡异的响声显得尤为渗人。我寻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看见通往屋外的房门慢慢地打开。一个庞大的身影缓缓的进入到房间。

胆小的我急忙将头蒙在被子里。我不敢看，生怕这是来抓我的妖怪，

毕竟小的时候父母都是这样和小孩说的。我小心翼翼地伸手摇晃熟睡的奶奶。

可能是奶奶最近太操劳了，那天她就像一具冰冷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那。

任我如何摇晃都没有任何反应。夜是漫长的，更是可怕的。

人生来对未知的恐惧让他们不敢触碰认知以外的东西。爸妈离开之前十分认真地叮嘱我，

让我照顾好奶奶。听村里的医生说，我奶奶的腿因为小的时候从山崖上摔下来。

这么多年放任不管，双腿早已失去了知觉。当时村医还跟我们开了一个玩笑。

就算有人把她的腿锯下来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当初我们只是当做一个笑话...从那以后父母就放弃了治疗奶奶的双腿。

闹钟滴滴答答地响着，就好像一个催命鬼在那里倒计时。我小心地探出头，

这一眼让我终身难忘。巨猪竟然在贪婪地啃食奶奶的双腿。

4 血月之下村子里的人都不吃猪肉，可是今晚巨猪竟然要把我奶奶的双腿吃掉。

我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引起巨猪的注意。我便成了它血盆大口的盘中餐，肚中的肉。

我死命地抓住身上的被子裹满全身。漆黑的房间里，

浓烈的猪骚味加上让人抓狂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房间。我祈祷着，

祈祷着父母能尽快回来拯救我们。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惨淡的月光，

让人作呕的咀嚼声将人的思想拖入深渊。我双手颤抖地将手伸进奶奶的被窝里，

希望寻得一丝温暖。可是！我抓住的只有寒冷如冰的物体。手！那是奶奶的手！

奶奶已经死了！我不知道奶奶是怎么死的，可能是因为巨猪啃食的伤口不断地流出鲜血。

奶奶本就脆弱不堪的身体终究没有挺过去。我听爸妈说过，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

就算送到大医院治好的概率也微乎其微。躲在暗处偷听，我以为爸妈是要丢下奶奶不管。

但他们却说要请猪神大人帮忙。而他们所指的猪神正是救我性命，养育我长大的奶娘。

我死死地抓住奶奶的手，这是我现在唯一能获得一丝安慰的办法。突然一股巨力，

奶奶的手挣脱开来，迅速向下。那头该死的猪竟然已经把腿吃完，它还没吃饱。

它要把我的奶奶都吃了！骨头碎裂的声音，牙齿咀嚼肉的声音，

血液滴在地上的声音一整晚充斥着我的脑海。

滴答—滴答—滴答—钟表发出的声音就好像我的心跳动的频率。哼—哼—巨猪终于吃完了，

我活了下来。奶奶，对不起，因为我的胆小，我并没有勇气与它对抗。

我能活下来都是奶奶的功劳。从死神的手中逃脱，我欣喜若狂，刚想探出脑袋，

身体却惊愣着不敢动。脑袋上方传来粗狂的喘息声，巨猪就在我的头顶。

我与它之间只有一个被子。5 猪神之怒不久我脑袋上的被子已经湿了一大片。我知道，

那是口水与血液的混合物。本以为我会迎来与奶奶相同的命运，

结果他只是在我脑袋上看了看就离开。可能它是嫌我肉少吧，也可能我是喝它的奶长大的，

算半个儿子。重重的脚步声从我身边经过，房门打开关上的声音原来是这么好听。

神经高度紧张的我听到巨猪的厉害，放松警惕一下子晕了过去。睁开眼时，

我已经到了村子里的诊所。父亲和母亲焦急地围在我身边照顾我。虽然现在已经是炎炎夏日，

可是我的全身还是止不住地发抖。回到家之后，我就生了一场大病，

父母请了很多村医为我看病。之后，父母为奶奶举行了一场盛大的葬礼，全村人都去参加了。

奇怪的是他们的脸上没有想象的悲伤，反而是温馨的笑容。就好像奶奶是去某个地方享福了。

随着时间那段记忆我努力将它遗忘，更不敢想起。直到母亲的一场重病勾起了我的回忆。

自从我回到家之后，父亲对巨猪照顾有加，就像照顾自己的母亲那样。今年毫无疑问，

我家的巨猪依然是村子里猪神节最重要的一环。巨猪将站在舞台上，百姓在广场跪地朝拜。

猪神节之前，巨猪需要饿上三天三夜。为的是让猪更接近猪神的状态，饥饿，疯狂。

母亲为了给猪做饭去山上摘最新鲜的嫩草喂给巨猪。某天母亲正在猪圈里铲粪，

巨猪在一旁冷冷地观察着母亲的一举一动。一头凶猛的狼随时要将眼前的小白兔碎尸万段。

正巧母亲站在巨猪面前，趁母亲不注意一口咬在了腿上。

疼痛的母亲随手抄起一旁的铁筒打在巨猪的身上。父亲见到这一幕急忙跑来将母亲推倒，

把巨猪护在自己身下。败家娘们，神猪是我们村子里的宝贝，

你再敢打她我就弄死你伤心欲绝的母亲哽咽着看着父亲。你的眼里只有这头猪，

我们娘俩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听到母亲的反抗，父亲怒不可遏。

你们娘俩的命加在一起都没有猪神重要。父亲像抱住亲人那样抱住巨猪，

巨猪可怜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母亲一直操劳着家务，

加上猪圈里肮脏的环境全是细菌，最终因为细菌感染休养了半个月。

听村医说要想治好母亲的病需要卖房子到县医院去治病。

还抱有一丝希望的父亲最终放弃挣扎，可能在他脑子里母亲已经死了。

毕竟当时奶奶就是因为生病才……6 丧钟为谁雾蒙蒙的清晨，野草上挂满圆润的露珠。

站在家门口呼吸着城市里没有的安宁。突然远处响起哀乐声。

北方的农村只要家里有人死就会请专业的人来唱大戏。村里的人都会去帮忙，

想必父亲不在家就是去帮忙了。望向声音的方向，浓浓的白雾里朦胧地出现两团红光。

走近才发现是有人举着两个灯笼经过，身后家人的同行。视线里全是白雾，

两团像火一样的灯笼在白雾中穿梭，漫天的纸钱飘在空中，可以想象那是多么诡异的画面。

后来从父亲的口中得知，村里的一户老人因为过了五十五岁去世。虽然农村很穷，

但是五十五岁在哪里都算不上是一个老人。可是我们村里的人都不会活到五十五岁。

父亲回到家里出奇地没有喂巨猪喂食。巨猪可是父亲的心头肉，

不过任何事情父亲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永远都是给巨猪喂食。爸，你今天的猪还没喂呢？

很少与父亲说话的我疑惑地问他。猪已经吃饱了，不用再喂了。没等我说话，

父亲就走进了房间照顾母亲。我看着一旁酣睡的巨猪，平常到这个时间他早就嚷嚷着。

哼—哼—现在的它静静地躺在一旁，硕大的肚皮鼓鼓的，像是吃了什么东西没消化。

我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原先还在熟睡的巨猪突然站起身猛吐口水，

那样子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喉咙要把他吐出来。我疑惑地在一旁看着，

就在巨猪快要吐出来的时候，父亲的招呼打断了我。7 人肉盛宴明天就是猪神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