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残剑惊鸿"天福元年十一月，契丹立石敬瑭为晋皇帝，约为父子之国，割幽、蓟等十六州以献。
"——《旧五代史•晋书》青铜剑在超声波清洗仪中微微震颤，2025年的秋阳斜斜照进国家博物馆的修复室。
朴枫扶了扶防护镜，镊子尖轻触剑格处的铜锈，突然被铭文间跃动的幽光刺得瞳孔骤缩。
这柄从河北易县燕下都遗址出土的残剑，在X光扫描下曾显现出诡异的晶体结构——某种不属于青铜时代的金属掺杂在锡铅之间，形成蛛网状的暗纹。
"当啷——"剑身毫无征兆地裂成三段，碎屑在无尘室里扬起细小的尘雾。
朴枫踉跄后退时撞翻了试剂架，硝酸银溶液泼在防辐射铅板上，蒸腾起诡异的紫烟。
意识消散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剑柄处"天福二年监造"的铭文在化学试剂中扭曲成旋涡，那些碳十四检测显示为公元937年的铜锈，此刻正泛着妖异的靛青色。
马蹄声裹着铁锈味碾过耳膜，朴枫在颠簸中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蜷缩在运送尸体的板车上。
粗麻布衣料摩擦着尚未结痂的烧伤，右臂传来剧痛——那柄本应碎裂的青铜剑，此刻正深深嵌进他的血肉，剑身裂纹里渗出的青金色液体，与他的血液诡异地交融。
"幽州..."他盯着远处坍塌的城墙喃喃自语，城楼上"卢龙军节度使"的残破旌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
这是公元936年的深秋，石敬瑭将燕云十六州拱手相让的前夜。
板车突然急停，前方契丹骑兵的黑狼旗扫过燃烧的村落，箭雨穿透茅屋的刹那，婴儿哭声戛然而止在母亲僵硬的臂弯里。
朴枫翻身滚入道旁水沟，青铜剑突然发出蜂鸣。
剑柄处的饕餮纹竟如活物般蠕动，那些本应静止的青铜浮雕，此刻正吞吐着战场上的血气。
他踉跄着冲向树林，背后传来契丹语的呼喝，三支鸣镝钉入身旁树干，尾羽还在簌簌震颤。
灌木丛中突然伸出的手将他拽倒在地。
十五六岁的契丹少年捂着肋下箭伤，皮甲上的银狼图腾已被血污浸透。
少年琥珀色的瞳孔映出朴枫惊愕的面容，腰间玉佩在暮色中泛着青光——那枚双螭衔芝纹玉饰，分明就是朴枫上周刚修复的宋代御用玉璜！
"别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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