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秦涵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云里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停尸房里冷气开得很足,但她的白大褂后背还是湿了一片。
面前的不锈钢解剖台上躺着第三具尸体,与之前两起案件如出一辙——毫无外伤,只有手臂内侧那个几乎不可见的针眼泄露了死亡的秘密。
“又是胰岛素过量注射致死。”
秦涵的声音在空旷的停尸房里回荡,“剂量足够杀死一头大象,凶手真的不给他们留一点活路。”
站在一旁的刑警队队长程见微紧锁眉头,这几日的劳累让他原本俊秀的脸上挂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三十岁的他自从警校毕业就来到了云里市刑侦队工作,是云里市刑侦第一支队的骨干,破获过数起重大案件,但眼前这个案子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棘手。
“三起了,同样的手法,同样的完美自杀现场布置。”
程见微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媒体己经开始叫嚣云里连环杀手了。
郭局今早把我叫去办公室,说再破不了案,我这个队长就别干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自语,“到底是哪里遗漏了?”
此时的他,就像一名迷失在迷宫里的战士,渴望找到那扇通往真相的出口,打破眼前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
秦涵也跟着叹了口气,小心地将白布盖回死者脸上。
“死者叫林晓雨,25岁,云里师范大学的研究生,尸体在自家公寓被发现时,床头柜上摆着空注射器和笔迹都模仿得惟妙惟肖的伪造遗书。”
“或许……我们需要专家的协助。”
秦涵建议道,“这种高智商犯罪不是我们的强项。
我认识一位犯罪心理学家,准确地来说是我的好朋友,柯以晴,她在连环杀手侧写方面很有建树。”
程见微挑了挑眉:“那个上过《犯罪心理》杂志封面的柯以晴?
你们居然是好朋友。”
“就是她。
去年省厅那个银行劫持案,就是她通过行为分析准确预测了劫匪的逃跑路线。”
秦涵在介绍自己朋友的时候满脸自豪。
程见微思索片刻,语气带着一丝请求:“那就麻烦你联系一下她了。”
三天后,云里市刑侦支队会议室。
柯以晴站在投影屏前,手指轻点着遥控器,三起案件的现场照片依次闪过。
她看上去二十八岁左右,身高看起来165不到,她将棕色卷发微微扎起,面相温柔,身着橘黄色外套和白色工装裤,看起来是一个很阳光的女孩,这和她的身份形成强烈的反差。
会议室里坐满了专案组成员,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声名显赫的犯罪心理学家身上。
“让我们看看这几位受害人。”
柯以晴的声音十分平静,仿佛在讲解一堂普通心理学课程,“第一位受害者苏云,28岁,市立医院护士;第二位周辰,23岁,音乐学院学生;第三位林晓雨,25岁,研究生。
表面上看,他们性别身份各有差别,毫无关联。”
“但凶手认识她们,至少观察过他们很久。
每位受害者死亡时都穿着白色衣服,头发被精心梳理过,就像准备要见什么很重要的人。
这不是随机杀人,而是精心策划的作品展示。”
程见微坐在第一排,手中的圆珠笔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
柯以晴的侧写与他自己的推断不谋而合,但更加精准、深入。
“凶手年龄在30到40岁之间,受过高等教育,很可能有医学背景。”
柯以晴继续道,“他外表一定不差,是那种能轻易获得他人信任的类型。
受害者毫无防备地让他进入家中,甚至可能是主动邀请——这说明他们认识他,或者认为他无害。”
投影切换到一张云里市地图,三个案发地点被红色图钉标记。
“他的活动范围集中在城市西南区,这里医疗资源丰富,有三家大型医院和两所医学院。
我建议从医疗从业人员入手排查,特别是能接触到胰岛素的岗位。”
会议结束后,程见微主动走向柯以晴,伸出手:“非常精彩的侧写,柯教授。
我是程见微,这个案子的负责人。”
柯以晴握住他的手,嘴角微微上扬:“久仰大名,我经常听小涵提起过你,希望我的分析对破案有所帮助。”
“非常有帮助。”
程见微真诚地说,“说实话,这个案子让我头疼得很。
凶手太狡猾了,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是啊,连环杀手往往会在作案过程中不断完善手法。
从第一起到第三起,现场布置越来越精细,说明他在学习、进化,我们必须在他再次作案前抓住他。”
“您愿意作为顾问加入专案组吗?”
程峰请求地问道,“我们需要您的专业意见。”
柯以晴露出一个灿烂而又温暖的笑容:“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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