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攥着奶奶的遗照站在村口时,那棵百年老槐正在滴血。
暗红色液体顺着皲裂的树皮蜿蜒而下,在二月凛风里凝成冰棱,像给巨树披了件血痂织就的寿衣。
几个戴孝的村民蹲在树根处烧纸钱,火苗舔舐黄表纸的刹那,我分明看到纸灰里浮出张扭曲的人脸。
"小满回来啦?
"村长王德贵从雾里钻出来,羊皮袄子沾满草屑。
他接过我行李箱的动作太急,拉链刮开一道口子,露出里头奶奶临终前寄给我的檀木匣——匣面刻着的镇煞符正在渗黑水。
我盯着那道水痕:"德贵叔,这树...""冻裂的树浆!
"他猛地拔高嗓门,惊飞了树梢上的乌鸦,"快回灵堂去,你三姑等着摔盆呢。
"灵堂设在老宅后院,十二盏长明灯围着一口薄棺。
三姑往我手里塞了孝带,麻布粗糙的触感让我想起奶奶布满茧子的手。
七天前她还在电话里念叨:"村西头的老井不能靠近,夜里听见磨刀声千万别应...""咚!
"棺材里突然传来敲击声,正在念经的道士吓得跌坐在地。
我下意识掀开棺盖,腐臭味扑面而来——奶奶的寿衣领口沾着槐树叶,脖颈处赫然三道青紫指痕。
"诈尸啦!
"人群轰然炸开时,我摸到棺底有硬物。
借着烛光看去,竟是半块刻着"戊戌年七月十五生祭"的桃木牌。
2.守灵夜的风裹着唢呐声,时远时近。
我蜷在草席上翻看奶奶的日记,泛黄纸页间夹着张老照片:1983年中元节,九个戴鬼面的村民围在老槐树下,中间石台上躺着个穿红嫁衣的少女。
照片背面用朱砂写着“借阴寿者,必承其祸”。
"啪嗒。
"一滴冰凉液体砸在颈后,我转头就见房梁上倒挂着个人。
不,那不能算人——它全身皮肤像被剥了似的血红,眼眶里塞满槐花,细长手指正勾着我装檀木匣的背包带。
我抓起孝盆砸过去,那东西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门外突然传来三姑的喊声:"快出来!
抬棺队走错路了!
"八个壮汉抬着棺材在晒谷场打转,脚步整齐得诡异。
他们脸色青白,脚后跟不着地,灯笼照出的影子全是反的。
领头的王德贵机械地重复:"送煞归位,百无禁忌...""他们在绕井走阴门。
"穿黑袍的神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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